第27章 27_反派男二翻车后[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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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

  意识逐渐模糊,像是在大海上漂浮,毫无目的地。

  许慎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他意识到情况不对,想喊骆远。

  骆远把他带入2215里,随手关上门,贴近怀里人的耳垂,轻声道:“小慎?”

  青年无力地瘫在他怀里,鸦睫低垂,眼里像是蒙了层水汽,他低声道:“情况,情况有点不对。”

  “嗯,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骆远伸手在他口袋里摸索,依旧很温柔,“我手机没电了,借你手机给医生打个电话好吗?”

  这会儿许慎已经没多少思考能力,他混沌不清地分辨他这话的意思,半晌,才点点头:“快,找医生……”

  骆远摸到他手机,轻巧手机被他握在掌心里,但是他却没直接划开,而是扬了下手臂,把手机径直丢入玄关处带水的花瓶里。

  手机沉入水底,泛起阵阵小气泡。

  许慎费劲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顷刻间,他反应过来,伸手用力推开骆远,他手臂没有力气,推在骆远身上,一点力道都没有,反倒激发骆远的凶性。

  骆远抓住他手臂,径直将他抱起来,大步往房里走,将他珍惜放在白色大床上,视线贪婪描摹着他。

  青年肤白如雪,那双美得摄人心魄的眼眸含怒瞪视他,花瓣似的唇微启,细细喘着,他领带被随手解开,衬衫扣子也揭开两颗,露出漂亮锁骨。

  房间里幽香浮动,暗沉窗幔将一切光线阻挡在外,暧昧光影交错浮动。

  “许慎,”骆远俯身,不紧不慢解着他衣服,“你说你是不是挺不识好歹?”

  许慎手指蜷紧,努力想逃脱,可力气不亚于蜉蝣撼树,眼前越来越晕,一股难以言喻燥.热在体内蔓延。

  “我真的很不甘心,我明明对你那么好——”骆远愤恨不平,眼里满是不甘和怒火,他伸手抚摸他脸颊,力道逐渐加重,“我那么喜欢你,给你介绍人脉,为你买钻石,带你吃你喜欢吃的东西,我只求你把我放到和江恪同等位置上,公平对待,可你呢?!”

  他卑微至如此境地,换来的却不过是他一句“我们不合适,还是做朋友吧”,谁想跟他做朋友?!

  他拒绝自己如此干脆利落,转头和江恪缠缠绵绵,那个男人有哪点比得上他?他看许慎眼神恨不能将他彻底占为己有,他就是个疯子!

  许慎怎么能跟那种人在一起?

  他和江恪,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要选谁,许慎为什么这么拎不清?

  骆远极度恼火,恨不能这会儿就把许慎衣服全都撕干净!

  他冷冷地看着许慎:“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许慎,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爱,现在就好好做一块破抹布吧。”

  哪怕在这种境地下,许慎依旧很平静,似乎在发现他没机会逃走时,他就放弃了。

  他轻轻眨动眼睛,说话语速很慢:“骆远,从你给我下药开始,你在我这儿,永远,永远都比不上江恪一根手指头。”

  这话像是导.火索,刺啦一下引燃导线,骆远攥紧拳头,如同头被惹怒雄狮,眼睛发红,往日那副温柔绅士表皮似乎全撕下来,这副丑陋狰狞模样才是真正的他。

  他咬着牙,喉间溢出冷笑,伸手把他衬衫往旁边拉开:“江恪?我能拥有你一整晚,他能比得上我?”

  青年安安静静看他,视线平和:“骆远,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骆远俯身向他凑近,视线落在他唇角,手指用力摩挲,旋即倾身下来,“你总有一天会因为不选择我而后悔!”

  扑面而来淡淡古龙水香味,却仿佛化为无数尖刺向他,身体仍在持续发热,渴望和欲.望化为魔爪牢牢掌控他,许慎却难以忍受地闭上眼,胃部翻江倒海。

  白色床单上沁上点点嫣红,那是他掐破手心染上的血。

  如果骆远敢动他一分一毫,他定要他付出千倍万倍代价——

  在骆远嘴唇即将落到他脸侧前夕,大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

  骆远蓦然偏头望去,不过转瞬间,他尚未看清来人,衣领口忽然被人攥紧,旋即他整个人从床上被恶狠狠摔在地上!

  “骆远,”来人眼里蓄积狂风暴雨,彻彻底底发了疯发了狂,他一拳头揍到他脸上,声音阴狠,“我有没有说过,让你离他远点?”

  骆远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眼底金星一片,脸顷刻间高高肿起,骨头像是要被打断了似的,疼得他倒吸口凉气,血腥气不断翻滚蔓延。

  江恪想把他碎尸万断,想把他一刀刀凌迟!没人知道他在推开门进来那一刻是什么心情,他当珍宝似的放在心尖上,哪怕想了无数遍,都不舍得动一根手指头的人,居然被人如此对待!

  但现在不是教训他的时候,死太便宜他了,他要骆远生不如死才能解恨!

  江恪一脚把骆远像是垃圾似的踢开,立刻转身想去看许慎情况,在看见许慎衬衫几乎被全解开时,他偏头,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许慎仿佛身处火炉,皮肤透出点点嫣红,像是纯白花瓣染上层胭脂,虚汗从额头流下,沁入乌黑鬓发里。

  江恪弯腰,慢慢把他抱起来:“……许慎?”

  在察觉到江恪来的瞬间,许慎紧绷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闭上眼,声音很低:“我可能走不动,麻烦你把我送到医院,有劳。”

  江恪平复了下狂跳不已的心脏和呼吸,他抱住许慎往外走。

  外面全都被清场过,一个人都没有,江恪用房卡刷了专用电梯走进去。

  之前江恪曾对许慎说过你看上去挺轻,实际上也的确如此,怀里的人轻得像是羽毛,没什么重量。

  江恪面无表情想,刚才在拍卖会现场,他就该棒打鸳鸯,他真的太善良了,真的,以后他发誓要做个恶人。

  怀里人忽然动了动,头在他肩膀上无意识蹭了下,江恪低眸看了眼。

  青年眼尾泛红,眼睫翕动,眸里仿佛盛了池潋滟水光,他靠在他怀里,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嘴唇微抿,呼吸滚.烫。

  只此一眼,恶念滔天,无数疯狂想法被勾出来,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江恪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再等等,马上带你去医院。”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负一楼停车场,司机早就准备好,江恪抱许慎坐上车后,司机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

  许慎感觉自己像是缕快要蒸发的水蒸气,而靠近江恪,能让他稍微得到片刻清凉。

  但理智告诉他,这样子不对。

  于是他冷静地道:“江恪,你离我远一点。”

  车厢内就这么大,江恪往车门旁边移动了些,与许慎拉开界限,中间约莫可以再坐个人。

  许慎仰靠在座椅上,头颅仰起,从下颔到锁骨拉出漂亮流畅的线条,他觉得自己要热疯了,想把身上一切遮蔽物全都撕掉。

  而旁边,就有一泓清泉,只要跳进去,就能得到解脱。

  许慎无意识地,磨蹭地慢慢挪近。

  过了会儿,意识到不太对的许慎再度冷静开口指责:“江恪,你离我还是不够远。”

  眼睁睁看着许慎靠近,而已然被挤到车门边缘的江恪:?

  许慎摸索到他手,抓住,顺理成章批判道:“你为什么要靠我这么近?”

  他离他这么近,是不是故意来勾他的?

  显而易见,他就是想送上门勾他。

  垂眸看着被许慎紧抓不放的手,江恪几乎要气笑,他一字一顿地喊:“许慎。”

  许慎神志不清地看他:“许导,谢谢。”

  这时候的许慎,哪里还有平日半分精明冷静的模样,他这会儿分明是只极度不清醒,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毛团子。

  还一个劲,往最危险的地方钻。

  “许慎。”江恪喉结轻滚,另一只手绕过他肩膀后,扶住他,慢条斯理把他往车门那边带,“你可能对我有点误解,我呢,不是那种你随便撒娇就会给你甜头的人。”

  “意思是,”许慎不太了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从客观逻辑学角度分析,“不撒娇,甜头就随便给?”

  江恪:?

  “在演艺圈做人不能太随便,”许慎被挪过去后,倒是克制自己没再靠近,他依旧记得自己导演身份,一板一眼道,“江恪,你不要做随波逐流的人。”江恪匪夷所思地看他,感觉锅从天降。

  许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安静下来,昏暗灯光洒落下来,他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声音很轻:“否则,我会有一点难过。”

  霓虹灯如流光似的打在车窗玻璃上,转瞬即逝,车厢内,只听得见彼此呼吸声。

  哪怕知道他这会儿只是在胡言乱语,江恪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头发,答应下来:“好。”

  另外一边,爱丽丝酒店二十二楼。

  二十二楼被封了,没人能进得去,安保人员在楼梯入口处以及电梯处都放了禁止进入的牌子。

  但没人能进得去,却拦不住早就停在二十二楼的人。

  在听见外面动静都停歇下来后,邹慕从2215隔壁房间里走出来,悄声进入2215,转身把门带上。

  骆远正在对着镜子照自己脸上伤处,猝不及防看见有人进来,他下意识皱起眉头就想呵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身体有些热。

  邹慕走到他身后,绽开抹微笑,轻声喊道:“骆总。”

  “今天这一晚,谁都不会进来,”邹慕指尖从他背脊线一路游走,煽风点火,“那姓许的不识趣,我来做个识趣的好不好?”

  空气中那股暗香似乎更浓厚了些,让人为之灼热疯狂。

  骆远看着镜子里站在身后的人,牙关紧咬,眼神阴郁:“你在这房里也下了药?”

  之前收到邹慕信息,他说可以帮他得到许慎,只要能把许慎邀到晚会上来,其他一切责任都不用他负,而事后许慎也没胆子声张,说不定两人还能因此绑定在一起。

  骆远为这个建议而心动。

  但现在,他却发现,局面反过来了,着套的不是许慎,好像成了他自己。

  邹慕从身后环住他身体,视线对上镜子里的他,贴近他道:“二手准备而已,也是为了让您玩得更尽兴。”

  骆远绝不会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么一天,无数情绪在胸膛中翻滚,最终他转身,掐住邹慕下巴,微微一笑:“行,如你所愿。”

  衣物落了一地,灯光熄灭。

  而在床头对面的置物柜上,摄像头安静注视这一切。

  做完检查后,医生给许慎开了输液的药。

  护士过来给许慎扎完针后就退了出去,病房内重新恢复安静。

  许慎似乎睡了很长一觉,他许多天都没睡安稳过,偶尔路过花坛,总会想到那只猫。

  自那件事后,他工作忙碌,与江恪除了拍戏外没机会再有别的接触,他察觉到江恪似乎有意无意地,在避开他。

  但许慎从来就没主动问过什么,他觉得没必要。

  这一觉睡得,许慎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是暴雨天,一切充满潮湿气息,他连伞都没打,急匆匆跑出去,很着急地要找什么东西。

  梦里的许慎还是个小少年,眉清目秀,他一个人在雨里奔跑,腿上衣服上都溅了泥点。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总而言之,是人命关天的事情,非常非常重要。

  不知道来回跑了多久,一只手蓦然从身后抓住他,小许慎茫然回头,看见骆远恶毒地骂他:“许慎,你是个没有心的人,你这种人,根本捂不化,你不配得到爱!除了我之外,根本不会有人爱你!”

  小许慎怔怔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

  你不配得到爱,根本不会有人爱你。

  ……你不配得到爱。

  你,不配,得到,爱。

  仿佛充满毒汁的藤蔓,将他包裹,毒刺在他周身留下嶙峋伤口。小许慎想,他只是有一点难过。

  只有一点,而已。

  阳光洒在脸颊,许慎睁开眼,发现病床前站着王铭和白柔。

  见他醒了,白柔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许导您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呢。”

  明明刚刚医生查房时检查过,说许慎很快就能醒来,没想到这一等,差不多快等到下午。

  许慎安静躺在病床上,缓慢地从梦里情绪抽离出来:“我没事。”

  他记得昨晚是江恪救了他,但今天醒来他却不在。

  许慎有那么一小会儿走神。

  “你可总算醒了。”王铭今天一上午可是在病房里转无数圈了,他像是个找到妈妈的小鸡仔扑到他床边,“剧组那边闹翻天,邹慕发来解约函,说不演了!他戏份可都演了一半了,现在说不演就不演?”

  他没想到,许慎不过是去参加个晚会,这个世界忽然就变了天,而没了许慎坐镇,他现在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拿主意。

  许慎从床上起身,去病房里附带的洗手间里洗了把脸,出来后简短道:“说下具体情况吧。”

  睡了一晚后衬衫有些许褶皱,光线拉出他清瘦身体线条,他看上去依旧优雅从容,仿佛任何事情都不会压倒他。

  王铭比谁都想搞明白发生了什么:“我知道的都说完了,没有任何预兆,他说解约就解约,剧组问过原因,他那边拒不回复,说解约金会按时赔付。”

  “既然如此,”许慎淡淡地道,“那就解吧,按照流程办事。”

  邹慕铁了心想走,虽然他也不明白状况,但邹慕这个人心思多,他并不怎么待见,走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去找选角导演,杜同,还有制片人。”许慎长腿迈开,走到病床边收拾东西,视线触及到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西装外套时,停顿了会儿,旋即,他继续道,“我回剧组后开会,务必一天内重新找到容想人选。”

  许慎思路清晰,有条不紊,一下子让王铭军心稳定不少,他连连点头,跟在许慎身后:“行,我立刻去吩咐。”

  白柔有些走神,她想起最后一次看见邹慕的时候,邹慕问她,如果有机会可以得到许导,她愿不愿意。

  那时候她觉得他有点奇怪,可今天,许慎就出事了,说是什么急性胃炎发作。

  虽然两件事看起来没什么逻辑,但白柔却始终觉得怪怪的。

  许慎伸手拉开病房门,偏头继续对王铭道:“还有……”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忽然撞到了什么,又没看清脚下门槛,整个人一个踉跄,旋即往前扑去。

  危险迷人的浅香萦绕在鼻尖,来人伸手环住他腰,扶他站稳,声音慵懒:“许导如此盛情,我倒是,有点害羞呢。”

  许慎抬眸,撞入双漫不经心眼眸里,他也不知道这是见了什么鬼,为什么他见江恪一次,就能摔一次。

  身后两人纷纷移开视线装瞎,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许慎站直身体,温和道:“谢谢。”

  “出院手续办好了,”江恪把另一只手里提的小米粥递给他,“先吃点这个,不小心买多了。”

  许慎再次抬眸,伸手接过,欲言又止了会儿,但什么也没说。

  “嗯?”江恪挑了下眉,抱着手。

  许慎眨了眨眼睛。

  江恪垂眸,视线落在许慎脸上,懒洋洋地道:“这回怎么不说谢谢了?我还等着呢。”

  一向能说会道巧舌如簧的许慎现在有点词穷。

  江恪扶他,他应该说谢谢,给他买粥,他也应该说谢谢,最应该说谢谢的是他昨晚救了他。

  可连续几个谢谢说下来,显得他像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而且,江恪一副挡在他面前,故意等他说谢谢的模样,跟他之前拍过的一部校园剧有点像,而那个场景里,放学后男孩把女孩堵在房门口,温柔又恶劣地逗她,想看小姑娘脸红。许慎被这个联想激得鸡皮疙瘩抖了抖,他依旧淡定,不紧不慢拿江恪之前说过多回的话堵他:“不是给你讲过那么多次戏?”

  江恪视线从许慎俊秀脸上收回,喉头溢出声意味不明的笑:“啊,那也行。”

  他拉长尾音,富有磁性声音绕在许慎耳边:“那以后,就拜托许导多照顾了。”

  许慎抬眸看他眼,强迫自己不要再产生那些奇奇怪怪联想,只从这句话表面来理解它的意思。

  他伸手推开江恪,朝后看了眼:“走吧。”

  回剧组路上许慎买了只新手机,重新办了卡。

  还有很多事等他处理,他没有时间去整理昨晚发生的事。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经历这种事的一天。

  如果昨天的事真的发生了,骆远会让他恶心一辈子,幸好没有发生,那么接下来,桥归桥,路归路,他不想再跟骆远有任何纠葛。

  开了紧急会议讨论商定具体选人方案后,接下来事情全都由选角导演去执行,而因为这场风波,剧组内拍摄进度需要重新规划调整。

  许慎一直忙到下午七八点,回剧组酒店时,前台喊住他:“许先生,有个人等您等到现在,正在咖啡厅那边坐着。”

  咖啡桌边,坐了个白白净净少年,脸嫩得能掐出水来,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看着乖巧可爱。

  许慎看见是他,颇有些意外:“怎么是你?”

  “很意外吗?”凌林歪了下头,“听说许导是个很有才干的导演,我慕名而来,有什么问题吗?”

  许慎只当小孩又是过来讨蛋糕吃的,他坐下来,把菜单递给他:“又偷跑出来吃蛋糕没带钱?菜单给你,随便点。”

  虽然易琛跟他说过让他下回再看见某凌姓同学出门偷蛋糕吃,不必理会,打一顿就是了,但这小孩太单纯可爱,许慎心生亲切,不介意把他当弟弟对待。

  很感动于许慎这份豪气,然而凌林伸手按住菜单,俏皮地眨眨眼睛:“我今天可不是来吃蛋糕,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请我吃过蛋糕,我今天是来救场的。”

  许慎挑了下眉,读懂他潜台词:“你要来演容想?”

  “对!我在《洪荒》那边已经杀青了,我看过《苍神》小说,是小说粉。”凌林一脸期待和憧憬,“容想这个人很带感,我想试一下。”

  不说戏还好,一说戏,许慎立马进入到专业导演状态,全方位打探凌林,他评估道:“你有点太瘦了。”

  凌林很有激情:“我可以增胖,明天起我每顿吃蛋糕!”

  凌林看着就像是个糯米团子,而且还是没经历过什么挫折的那种,许慎发自内心深处问道:“你演得了黑化吗?”

  “你少以貌取人,”凌林看出许慎并不信任自己,他嘀咕道,“我演黑化你们都会害怕。”

  既然如此,多个演员试镜总比少个好,许慎点点头:“那你来试试,过不了可不许哭鼻子。”

  凌林只看过小说,对分镜剧本并不了解,许慎发了他份剧本文档,让他回去好好琢磨,在得知剧本是小说原著作者杜同亲自改编后,凌林兴奋得眼里满是小星星,走的时候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

  许慎径直回到房间,因为这场解约风波,需要调整的工作计划很多,包括江恪拍摄进度,需要做微调,而一旦换男二号,人设和剧本都需要尽量围绕演员个人特色来展开,也会做一定幅度调整。

  明天内容想这个角色会确定下来,而为了不耽误正常拍摄进度,接下来几天,需要熬很多大夜来补拍容想戏份,这样才能保证跟主要拍摄进度平齐。

  所以许慎需要跟江恪,杜同分别沟通,他跟杜同沟通完后,打了江恪电话,没人接,于是复而打了经纪人苏忘电话。

  这次一打就通,苏忘正站在江恪房间门口,眉眼耸拉,声音很小:“喂?许导,有什么事吗?”

  “我找江恪有事,”许慎简洁明了表明来意,“可他不接我电话,什么情况?”

  之前江恪有意无意躲着他,他虽察觉到,但并未多说什么,而这回,江恪于他有救命之恩,白天在医院时,他对他态度和往常没什么分别,许慎以为,他闹脾气这茬已经算揭过了。

  可江恪这回却不接他电话。

  开机一个多月以来,江恪从来就没拒绝过他任何要求。

  这一刻许慎心头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仿佛有团棉花堵在胸口,不太顺畅。

  “我祖宗这会儿正发脾气呢,天王老子电话他都不会接。”苏忘一只手掩住嘴唇,小声说话,他是为了避难才躲到外面来的,“许导你有什么事吗?”发脾气?发什么脾气?许慎愣了下:“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苏忘心里自然有数,昨晚他可是一直替江恪做事善后来着,但许慎是江恪什么人呐?他可是能让江恪彻底发疯的主。

  苏忘不敢在许慎面前胡言乱语,只含糊其辞道:“害,这我哪儿清楚。江恪发脾气吓死人,刚才服务员来送餐他一口都没动,这会儿也没人敢进他房间。”

  许慎安静了会儿,他没见过江恪发脾气的模样,自然想象不出来他发脾气能有多吓人。

  还没吃晚饭,这会儿也没人敢过去打扰……许慎猜测,江恪是不是需要一个人冷静会儿?

  他长指轻轻摩挲手机机身,有点拿不准,一句“嗯我知道了,那等会儿再说吧”这话堪堪到了嘴边,脑子里蓦然闪过知道他吃不惯剧组食物后,江恪给他定的小米粥,蔬菜沙拉,以及昨晚,江恪小心抱起他的模样。

  许慎犹豫几秒,把原本准备说的话咽回去,转而问道:“江恪他喜欢吃什么?”

  苏忘:?

  这话题跳跃得有点快,苏忘本来都准备好跟许慎道歉,说等会儿就把江恪带过去亲自找他,没想到许慎不仅不责怪,还突然关心起江恪胃口来了。

  “这,”苏忘回忆了下江恪平时吃得最多的东西,试探性给了个答案,“家常菜?他口味偏辣,又不喜欢吃大家爱吃的,好像对平平无奇的小菜要格外喜欢些。”

  从这点上来看,江恪真看不出来是江家少爷。

  “行,我知道了。”

  挂完电话后,许慎去网上搜外卖,家常菜,然而,此时已然九点多,影视基地这边比较荒凉,饭店基本打样了。

  许慎于是又打了客房电话,得知酒店里并没有平平无奇的家常菜,酒店厨师都是五星级大师,非常专业,擅长做精致菜肴。

  那么,最后只剩下一个办法。

  许慎纠结了会儿,反复催眠自己江恪昨天救了他,这会儿江恪心情不好,做几道菜送过去理所应当。

  抱有这种想法,许慎问酒店借了厨房,然后非常笨拙地搜菜谱做饭。

  油锅烧开,他把洗干净的菜往里放,刺啦一下锅里热油飞溅,许慎着急地去把火调小,可一转眼,水池里的鱼往地上蹦,他于是弯腰去捡鱼。几道菜做完,鸡飞狗跳一片,许慎撸起袖子收拾干净厨房,然后把菜放到餐车里推出去。

  推到江恪房间门口时,苏忘蹲在外面玩手机,乍然看见许慎推餐车走过来,他吓了一跳:“哎许导。”

  他忙不迭过去接住许慎手里餐车,受宠若惊道:“你这是,哎呀你怎么还亲自送吃的过来,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许慎拉了下衬衫袖口,掩下被热油烫得发红的手腕内侧,淡淡地道:“刚吩咐厨房按江恪口味做了些吃的,麻烦你进去给他,不要说是我送的。”

  苏忘笑容霎时僵了下,如果说这菜是许慎送的,那相当于获得了块免死金牌,江恪或许会给两分面子,不会让他滚出来,如果不让说是许慎送的,那不用送就能知道结果。

  然而苏忘面对的可是剧组拥有最大话语权的许慎,他能对导演说不吗?

  不能。

  “行。”苏忘笑容有点发苦,他说,“我先送进去。”

  许慎站在房间门口,修长身体在地上映出道侧影,他点点头。

  苏忘先敲了敲门,仔细听了会儿里面动静后,再用备用房卡把门刷开,推着餐车走进去。

  透明扇形落地窗外,灯火辉煌,而房间里没开灯,江恪站在落地窗前,神情掩在黑暗中,晦暗不明。

  整个房间内满是低气压,就差没明晃晃写着“没事就滚”这四个大字。

  苏忘忍不住瑟缩了下,感慨如今世道艰难,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带的艺人多恐怖。

  他没胆子开灯,把餐车推到客厅中间,小声道:“给你重新拿了些吃的,你几乎一个下午没怎么吃东西了,好歹吃点吧。”

  江恪一动没动,声音冰冷:“嗯。”

  苏忘此刻处于种非常尴尬的境地,他不敢招惹他祖宗,可前有狼,后有虎,他退回去,也得跟许慎复命,这毕竟是导演亲自送来的食物。

  “还是吃点吧。”苏忘硬着头皮道,“万一半夜饿了多难受。”

  苏忘唯一优点是好用,识趣,不说废话,可今晚却如此罗嗦,仿佛更年期提前了似的。江恪轻轻啧了声,面无表情偏过头,窗外昏暗光线拉出他清晰深刻轮廓:“你有事?”

  这话自发在苏忘心里翻译为“还不滚是想死吗”,他仿佛株面对疾风暴雨的小草,无助可怜地在风中摇曳,弱弱坚持道:“我,我就是担心你饿了。”

  江恪眉头轻皱,显然觉得他很烦,恨不能直接把他直接扔出去。

  他随手按开盏灯,借着光线走到餐车前,弯腰拾起筷子,敷衍般地夹了快茄子放进嘴里。

  在咀嚼过程中,江恪表情轻微变化,仿佛跟冻住了似的,他把筷子放下,视线扫向苏忘:“你终于想对我下毒了么?”

  气氛如同灌了水泥般沉重。

  苏忘表情很是窒息:“……你再尝尝?”

  江恪就当自己养了个不懂事的孩子,他忍耐地当回爸爸,于是他夹了块土豆片放进嘴里,机械地嚼动。

  半晌,江恪放下筷子,拿纸巾轻轻摁在嘴边,他眼神宛如冬日冰刃,声音带着淡嘲:“酒店厨师手残了么?厨师证是买来的吧?”

  苏忘:……

  他麻木地想,他就不该对江恪抱有期待,他也不该指望江恪能说出点什么好听的让他回去复命。

  “好的,我知道了。”苏忘艰难地抹了把脸,转身走出去。

  然后他发现,刚才他进来的时候,门并没有关拢,苏忘走出去时,清俊优雅的青年倾靠在门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苏忘颇为尴尬地笑了下:“这,其实我们已经收到关怀了,我们江恪真的很感动,他这人吧,一感动就喜欢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许慎温和微笑,正想说他还有点工作,先离开,话还没说出口,房间里忽然响起道声音:“你在跟谁说话?”

  苏忘看了看许慎,又转头看了眼紧闭房门,再次陷入两难境地,许慎看起来并不想让江恪知道他来过,而江恪问了问题他又需要回答。

  他该怎么说?就说是在跟服务员说话?

  苏忘刚拟好借口准备开口,许慎想了想,伸手敲了下门。

  既然江恪发现门口有人,那正好顺便进去跟他谈工作。

  这么长时间,他应该冷静下来了才是。

  苏忘于是把话咽回去,非常上道地用房卡刷开门,声音拔高:“许导过来有事找你!”

  许慎走进去,一眼看见屋里的人。

  大片墨色在落地窗外泅开,星星点点灯光在墨色里闪烁,江恪站在落地窗前,昏黄橘色光线散落在他脚下,照亮一小片区域。

  身后门被啪嗒一声关上,衬得房间格外静谧。

  银灰色餐车停在餐桌边,许慎瞥了眼,收回视线,嘴唇微抿。

  江恪转身看着他,脸上没有多余表情:“你找我有事?”

  他今天真的没有心思见人或者处理事情,下午刚得到的消息,给许慎真正下药的邹慕,转头巴结上骆远这棵大树,毫不犹豫解约保命。

  这两人江恪一个都不打算放过,但骆远权势滔天,根基深重,江恪自遇见许慎那天下午醒来之前就是个软包子,不懂得经营人脉资源,哪怕这一个多月来江恪在逐渐发展壮大,但一时半会儿想针对他,并不容易,这个事只能从长计议,连带着,连邹慕都只能小惩大戒。

  这是第一次出现江恪掌控不了的事情,他非常非常地,恼火。

  从昨晚看见许慎脆弱柔软模样到现在,那股聚集在心头的戾气只增不减,急需一个疏解口。

  他现在只残存几分理智,随时可能会发疯。

  许慎能感觉出来,江恪似乎并不太愿意看见他,他依旧停留在落地窗附近,半分想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会儿,犹豫着问:“这些菜……真的很难吃吗?”

  本来以为许慎会问工作,可没想到许慎先问的是餐车上的菜,江恪嗯?了声,停顿几秒,慢慢走过去:“你饿了?”

  该不是投喂许慎,许慎养成习惯,饿了会下意识过来找江恪要吃的?下一瞬,这个想法被江恪否认,许慎并不是这种人。

  许慎要是只用些食物就能哄骗到手,他倒也不至于到今天在许慎那儿,都还只是个可以维持距离的关系。

  他走到餐车边,长指搭在餐车边缘:“这些菜口感不是很好,怕你吃了会生病,如果饿了,我让人再送份过来。”

  说完这话后,他偏头看向许慎,只见他站在橘色落地灯光线明暗交界边缘,神情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短短瞬间,许慎恢复往日平静温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声音很轻:“这样啊,我不饿。”

  江恪眉头一皱,视线顺着他来回打了个转,想探寻刚才那丝情绪来源,但许慎看上去和平日并无两样,像是毫无波澜湖水,探寻不出什么来。

  他正欲收回视线,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什么,顿了下。

  青年垂在身侧的白皙手腕上,有点点红痕,有些地方红肿得厉害,像是被烫过。

  被烫过?

  被烫过。

  烫。

  江恪像是意识到什么,再次联想起许慎看餐车时的神情,电光火石间,他反应过来了。

  ——这些菜不会是许慎亲手做的吧?

  许慎亲手给他做菜吃?

  “其实这菜,”江恪停顿了下,面不改色道,“味道很特别。”

  许慎正打算跟他谈工作的事情,闻言:?

  他忍不住问:“吃了会生病的那种特别?”

  许慎反应足以说明一切,江恪安静两秒,很想穿越回去把几分钟前的自己嘴巴封上。

  “我有说过生病?”江恪云淡风轻道,“你听错了吧,我明明说的是,这菜我想独享,不是很乐意分给你呢。”

  许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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