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不是梦_饕餮娇气包在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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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不是梦

  眼看就要吵起来,云小九忙探出小脑袋安抚道:“都是小九的好哥哥,等你们十八岁生日,小九也送最厉害的礼物给你们好不好?”

  云家哥哥们这才高兴了,各自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孙子们喜欢宝贝孙女,云老太看了高兴,但也心疼云小九,夹在八个人中间,真的太难了,好在云小十出生了,长大些就能帮着姐姐分担一点哥哥们沉重的疼爱。

  “卫东,小伟那边怎么说?”儿孙齐聚一堂,云老太不由想到了一入伍就杳无音讯的大孙子,“过年不回来就算了,怎么连一封信都没有?”

  “昨儿个联系上了,”曾卫东也担心大儿子,昨天专门到镇上打了电话,“说是每天训练很忙,而且小伟那个性子,您也知道,就算写信,也超不过两句话。”

  “两句话也行,一点消息都没有,是要吓死老婆子我吗?”或是年纪越大,云老太心越软了,对孙子们也不像以前那么严厉,就想一家子都好好的。

  “妈,回头我就跟小伟说,让他每个月往家里寄一封信。”曾卫东安慰道。

  “那就好,”云老太抹了抹眼角,扯住一抹笑,“好了好了,不说小伟的事情了,今天是小俊的生日,都该高高兴兴的,别愣着了,快动筷子吧。”

  云小九爬上凳子,轻轻地抱住云老太,“奶不难过,大哥哥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很好。”

  “我们小乖宝怎么这么会哄人呀?”云老太用额头蹭上云小九的额头,“大哥哥在部队那么认真地训练,将来一定有出息,奶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是啊,改明儿个二哥哥的录取通知书下来,奶就有了大学生孙子了,全村头一个呢。”

  云老太想了想,忍不住地笑出声,“那感情好,以后奶在村里都能横着走路了。”

  云小九把云老太哄得笑眯眯,桌上气氛也一下活跃了不少。

  下午,邮差送来云俊的录取通知书,当时云小九就在边上,见人发愣,她拉了拉他的衣角,“二哥哥,是通知书吗?”

  云俊恍恍惚惚,这才回过神,湿润着眼眶,一把抱起云小九转了一圈。

  有风从脸上吹过,云小九拨开糊在眼睛眼前的小卷毛,看到往日如玉的二哥哥,第一次露出这般灿烂的笑容。

  她知道她的二哥哥考上南都大学了。

  明明是既定剧情,但她仍为二哥哥感到高兴。

  云小九凑过去在云俊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恭喜二哥哥,快进去告诉二婶婶和奶。”

  云俊抱着云小九冲进院子,谢萍在天井里洗衣服,抬起头,“哎呀,小俊你慢点,别摔到妹妹了。”

  云俊走上去,拿出录取通知书,“妈,我考上了,南都大学。”

  听到最后四个字,谢萍愣了一瞬,手里的衣服掉进盆里,眼泪刷地流了下来,站起身,擦干净手,发抖地接过录取通知书,虽然认不得几个字,却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嘴里来回地念叨:“我儿考上了,我儿考上了。”

  “妈,我真的考上了。”云俊怎么不知道父母为了供他念书费了多少心思,他们嘴上总说不求什么,只要他喜欢就好,但他一直想要报答。

  而今天,对于他们来说,应该就是最好的回报了吧。

  “天大的喜事,我不能哭,”谢萍一边抹着脸上的眼泪一边咧着嘴角傻笑,“你爸要是知道了,肯定又得说我了……对咯,你爸还不知道,我现在就去田里告诉他。”

  走出两步,谢萍突然想到什么,“你奶也不知道,快去跟她讲,她从你考完试就等着呢。”

  “好,我知道了。”云俊拿上通知书去屋里找云老太。

  老太太坐在床边纳鞋底,上了年纪,眼睛半眯,后背微弓。

  云俊和云小九一进屋,看到这一幕,心里涌出一样的想法:奶,老了。

  听到脚步声,云老太连忙收起针线,笑眯眯地抬起头,“小乖宝是不是饿了呀?奶这就去给你冲麦乳精。”

  云小九从云俊身上下来,小碎步跑上去,一把抱住云老太,昂着小脸,眼睛泛着泪光,“奶,二哥哥考上了。”

  云老太明明都听到了,就是还想再听一遍,“什么?小乖宝说谁考上了?”

  云俊走上去,“奶,你的孙子考上了,是南都大学。”

  “我的孙子考上南都大学了,”云老太泪眼婆娑地重复道,“我的孙子考上南都大学了。”

  云小九奋力地踮起脚,用手给云老太擦着脸上的眼泪,然后环住她的脖子,像哄孩子一样,“二哥哥考上南都大学,二婶婶说了是天大的喜事,奶不哭好不好?”

  “你二婶婶说得对,是天大的喜事!”云老太抱起云小九,又哭又笑地看着云俊,“我们小俊出息了,必须好好庆祝一下,先去地里把人都喊回来,一块去你爷坟上放鞭炮。”

  云老太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她的二孙子一定能考上大学,过年的时候就多买了两串鞭炮,等着今天的到来。

  云林揽下去村东头喊云国明的任务,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远远地看到他爹蹲在地里浇粪。

  前面放了一只装有粪水的木桶,老远就能闻到那“喷香”的味道。

  云林瞧着云国明弓起的后背,灵机一动,他在学校在村里都跟人玩过跳山羊,却没有机会从他爹头上飞过去,那种感觉一定很棒吧?

  越想越兴奋,云林拔地一声吼:“爸爸,你蹲那里不要动,儿子来了。”

  云国明转头看到云林快速朝他奔来,奸贼地勾了勾唇角,脚下偷偷地往前挪了两步。

  云林奔跑中,根本注意不到这些细节,闷头就冲。

  一个完美的跳山羊姿势,然后完美地落进了粪桶里。

  又绿又黄的粪水四溅而出,云林脸上中招不少,甚至眼皮上也有两滴,模糊了视线,还是看到他爹蹲在地上笑疯了。

  云林心里暴怒,两只手握紧拳头从粪桶里出来。

  云国明见人气势汹汹地走来,慌了,“小六,我是你老子,你别过来!”

  云林只当没听见,张开双臂冲过去,纵身一跳,挂到了云国明的身上,两条腿盘在他腰间,两只手死死地圈住他的脖子。

  粪水味往鼻子里钻,云国明被熏得头晕,脚下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地上。

  云林用脸使劲地蹭云国明的脸。

  云国明躲闪不及,被云林涂了一嘴的粪水,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把摁住云林的脑袋,抄起手边风粪瓢给他盖上去。

  云林只有一个感觉:窒息。

  云家一大家子等在云先礼的坟前,就差云国明和云林两父子,云小九最先看到从村东头缓慢走过来的爸爸和哥哥,紧接着就闻到一股子无比熟悉的臭味。

  云小九忙捏住小鼻子。

  云老太看到儿子和孙子一身粪水,一个头两个大,叱骂道:“要死啦,你们去粪坑比赛狗刨了?”

  云国明气愤愤地瞪着云林,云林气哼哼地瞪着他,父子两个互不退让。

  “回去再收拾你们,”云老太指着土坟堆对面的田埂,“那边站着,臭死了!”

  骂完云国明和云林,云老太转过头笑眯眯地开口:“小俊,今天的鞭炮你来点吧?”

  云俊接过谢萍递来的火柴,蹲下身跟云小九说:“二哥哥马上就点炮了,妹妹快把耳朵捂好。”

  云小九甜甜地笑:“二哥哥点的炮仗,小九一点不怕。”

  “你呀,小嘴怎么这么甜。”云俊满是宠溺地刮她的小鼻子。

  鞭炮一点燃,云老太将云小九护在怀里,几乎是下意识地瞥了眼她的裤子。

  云小九怪不好意思地嘟起小嘴,“奶,小九长大了,不会尿裤子了。”

  “好,奶的小乖宝长大了。”云老太摸摸她的小脑袋瓜,牵起她的小手,“我们给爷烧点纸钱。”

  云小九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祭拜云先礼,轻车熟路地跪到土坟堆前面,从背篓里拿出几张纸钱,一边扔进纸钱火堆里一边小声地说悄悄话:“爷,小九来看您了,告诉您一个好信息,二哥哥考上大学了,而且是最好的南都大学哦。”

  “老头子,我们老云家终于出了个文化人,你在天上一定要保佑小俊,还有家里其他孩子,”云老太沉默片刻,哽咽地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一句话:“老头子,我也算对得起你们老云家了。”

  云大爷坟头一点鞭炮,全村人都知道云俊考上大学了,十里八乡第一个大学生,听说还是市状元。

  全市最高分数,考上华国最好的大学,南都大学。

  云老太一行人祭拜完云先礼回去,院子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前来祝贺的村民。

  云俊不喜欢这种场合,有种被扒光游街的既视感。

  云老太给云国盛使了个眼色,“小俊考上大学,你们怎么也得回一趟娘家吧?他姥还等着消息呢。”

  “妈说得对,”云国盛拉着谢萍和云俊,“我们这就回去告诉他姥,家里就辛苦妈了。”

  村民看到云俊被云国盛拉走,一窝蜂地涌上去问云老太,“云婶子,小俊怎么走了?我们还没恭喜他呢。”

  云老太抱着云小九往屋里走,“大伙的心意,小俊都看到了,我替他谢谢各位,他还得回他姥家里一趟,把好消息带回去不是?”

  “云婶子,还是你好福气啊,养了个这么有出息的大孙子,南都大学都考上了呢。”

  “不仅考上了,还是市状元,全市分数最高,小俊可比叶老大家里那个出息多了。”

  “叶丽应该是落榜了,刚从叶家门前过,还看到王淑华把人骂得狗血淋头。”

  “叶丽又不是她的孩子,考没考上跟她有一毛钱关系吗?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疯?”

  “你忘了之前她吹的牛?说什么叶丽一定能考上南都大学,结果呢?小俊考上了。”

  ……

  祝贺最后成了嚼舌根,云小九顿时没了兴趣,一个人抱着秦小白出了门。

  再过十来天,育才小学都要开学了,秦泽还没回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云小九坐在村口老槐树下面,怀里的秦小白受主人感染,也是蔫了吧唧地耷拉着小脑袋。

  “小九,你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叶薇受不了家里的乌烟瘴气,也抱着叶小黑从家里溜了出来。

  云小九抬起头,看到叶薇怀里的小黑猫,浑身黑毛油光水滑,绿油油的小眼睛,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干妈送我的生日礼物,可爱吗?”叶薇喜欢地摸着小黑猫背上的绒毛,“它也有名字,叫做叶小黑。”

  “叶小黑吗?”云小九溜溜地转了转眼珠子,“跟我们小白很搭呢。”

  秦小白从云小九怀里跳到石阶上,一岁的小白狐已经很大一只,至少比小黑猫大上好几倍,它伸出小爪子去摸小黑猫的脑袋。

  或是小白狐养在云小九身边的缘故,多少沾染了上古凶兽的气息。

  小黑猫很怕地缩了缩脖子,发抖地喵了一声。

  “小白不准欺负小黑。”云小九拉住秦小白的尾巴。

  秦小白转过头蹭了蹭云小九的手臂,撒娇卖萌。

  叶薇噗嗤笑出声,“小白跟你好像。”

  “是吗?”云小九疑惑地眨眨眼睛,“可是小九是人,不是小狐狸。”

  “都一样可爱。”叶薇盯着云小九的小脸蛋,夕阳的橙辉映在她的脸上,清楚地看见细软的绒毛,真的很像小狐狸。

  云小九想到什么,捧着小脸蛋,一声叹气,“小九这么可爱,还有人生气呢。”

  “你说秦泽吗?”叶薇见人精神不高,从兜里掏出一颗奶糖递过去。

  云小九盯着叶薇手心里的奶糖,愣了愣,小大人的语气:“叶薇,你这样不好。”

  叶薇一脸问号:“嗯?”

  “什么都可以学,但不能学童宇,随身揣糖骗小姑娘。”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身体老实得很,拿过奶糖,剥了糖纸放嘴里。

  甜蜜一瞬间化开,云小九高兴得蹬了两下小短腿。

  直接给叶薇萌化了。

  “好吃吗?”叶薇笑着问她。

  云小九重重点头,“好吃。”

  叶薇垂下眼睑,“我不是学童宇,更不是哪个小姑娘都能吃到我的糖。”

  云小九眼巴巴地瞅着叶薇,“小九吃到了,所以小九是特别的小姑娘吗?”

  叶薇轻轻地嗯一声。

  云小九挪动小屁股靠过去,挽上叶薇的一只手臂,“叶薇也是特别好的姐姐。”

  叶薇有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那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嗯嗯,好多了,”云小九望着村口大路方向,“叶薇,你说秦泽还会回来吗?”

  “当然会回来,他那么喜欢你,”叶薇安慰道,“一定是唐阿姨太久没见到儿子了,就多留了他几天,放心吧。”

  云小九听了叶薇的话,心里一下好受多了,“叶薇,谢谢你,特意跑来安慰我。”

  叶薇转过头看向另一边,“是碰巧好吗?家里太闹了,我待不下去才出来的。”

  “你后妈还在骂叶丽吗?”村口离叶家不远,云小九耳朵又好使,不想听都没有办法,叶丽哭得那叫一个凄惨,跟二太爷死那会儿哭丧一样。

  “又打又骂,叶丽也是可怜,”叶薇深深叹了一口气,“考完试,王淑华还给她打电话,也不管叶丽考得怎么样,一定要她报考南都大学,就是为了跟你们家赌气,叶丽也是没主见的,被催了几次后,就乖乖地填了南都大学,结果分数不够,但是报考其他大学肯定没问题。”

  “她可以重新读一年再考呀。”云小九上次听叶建珍和林雪丽在龙廷饭店就是这样聊的。

  “王淑华怎么可能让她再考?”叶薇连连摇头,“叶老大两口子更不想花那冤枉钱,已经打算好了让叶丽进厂子打工,不然也不会找到王淑华帮忙。”

  “肉联厂吗?”云小九问,“曹毅的舅舅是肉联厂的车间主任,叶老大为什么不直接找叶建婷呢?”

  “叶建婷在曹家本来就没有话语权,前几个月怀了孩子还流产了,曹老太现在看她哪儿都不顺眼,怎么可能搭理她娘家的事情。”

  “都是王淑华造的孽呀,”云小九想到云老太说过的那句话,提醒叶薇,“你一定要小心王淑华,我奶说她太很黑心肝了,你们家那些孩子迟早一天都得毁在她手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叶薇往家里望去,若有所思。

  把云小九送回家后,叶薇往回走,一进院子,王淑华就朝她扔来扫帚,还好她躲得快。

  “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呀?!”王淑华怒火冲天地站在屋檐下面,两手叉腰骂道,“叶丽没考上大学,一家子难过得要死,你倒好,没心没肺,还跑去云家看热闹?好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才多大点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了?!”

  叶薇抱着小黑猫冷冷地看着王淑华,“你也难过吗?我看你骂叶丽的时候很来劲儿啊。”

  “胡说八道什么?我那是恨铁不成钢!”

  “恨铁不成钢?”叶薇笑了一声,“叶丽没考上大学,说到底还不是拜你所赐,你不逼着她报考南都大学,她就能考上其他学校。”

  “我还不是为她好,全国最好的大学,她要是考上了,那得多大的荣耀,我能占她半点光吗?”王淑华不以为然,甚至理直气壮,“人家云小二都考上了,为什么只有她不行?说来说去还是怪她自己没那个本事。”

  “全国就南都一个大学?小妞妞以后也只能考那个大学?”叶薇反问一句。

  “小妞妞跟叶丽能一样吗?只要她考得上就行。”王淑华说完才反应过来着了当,冲下屋檐,暴跳如雷地指着叶薇,看了一眼她怀里抱着小黑猫,“死丫头,我跟你说多少遍了,让你把这只死猫给我还回去,这个东西招邪你不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这只死猫,叶丽才没有考上南都大学,你还要养在家里,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事!”

  叶薇觉得好笑地扯了扯嘴角,“什么大事?家破人亡吗?”

  “哎呦喂,你这个死丫头说什么呢?还有没有点良心了?我拱你吃供吃穿,你居然咒我死!”王淑华骂着就想动手。

  蜷在叶薇臂弯里的小黑猫,噌地一下弓起身子,朝着王淑华呜呜地龇牙,身上的黑毛全部立起来,特别是那双绿眼睛泛着亮光。

  王淑华吓一激灵,往后退了好几步。

  叶薇安抚地摸了摸小黑猫的脑袋,笑盈盈地瞧着王淑华,明明脸上都是笑,但眼睛却冰冷,就跟她说话一样,没有一点温度。

  “我看家里最大的邪物就是你,”叶薇抬脚回了自己房间,在关上门的那一瞬,最后说道,“你要是没了,我们叶家才算真正的太平。”

  王淑华好半天回过神,脱了脚上的布鞋砸过去,怒骂道:“死丫头,你给老娘出来,老娘今天非得打死你!”

  没过两天,叶薇的小黑猫死了。

  一开始她不知道,从山上割猪草回来,站在院子里唤了几声。

  往常,叶小黑不管窝在哪儿,只要听到她的声音,一定会立马跑出来。

  叶薇有不好的预感,着急地家里找了一圈,未果。

  天快黑那会儿,王淑华从地里回来,看到坐在堂屋门槛上的叶薇,冷着一张小脸,像是她欠她钱似的。

  将背篓往地上一摔,语气不善,“脑子有病吧?没事瞪我干嘛?这么晚了,还不去烧火煮饭,你爸等会儿就回来了。”

  叶薇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王淑华,“叶小黑呢?”

  “什么叶小黑?”王淑华端了一盆水出来,打湿了毛巾正在洗脸,顿了一下,“哦,你说那只黑猫呀?”

  “叶小黑呢?”叶薇还是那一句话。

  王淑华洗完脸,拧干毛巾,挂到铁丝上,回头看了眼叶薇。

  叶薇看到她在笑,脸上写满了得意,倏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王淑华。

  王淑华对上叶薇看她的眼神,就像被人摁进了池水里,窒息感扑面而来。

  “你想干嘛?”王淑华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叶薇停在王淑华跟前,一字一句地问道:“叶小黑呢?”

  “不就是一只死猫吗?”王淑华强压心头的惶恐,冲进灶房,不一会儿出来,将一个乌漆嘛黑的东西甩给叶薇。

  那个东西砸到叶薇的身上。

  叶薇下意识地接住,低头一看,瞳孔猛地缩紧。

  干妈那天将叶小黑抱给她,叶薇手足无措,不知从何下手,僵硬着身子站着,叶小黑却很温顺,乖乖地窝在她的臂弯里。

  就像现在一样。

  但那天,叶小黑身上软乎乎的暖烘烘的。

  “也不知道你养只猫干嘛?家里耗子那么多,它不逮,就知道到处乱跑,昨个儿还把油瓶子打翻了。”王淑华絮絮叨叨地念道,“那是你小姑从娘家拿回来的花生油,多金贵,都给它糟蹋了。”

  叶薇抚着叶小黑冰冷的绒毛,闷头说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油瓶是你自己打翻的。”

  “你说什么?”王淑华装作没见到,扯着大嗓子继续说,“这只黑猫跟你一样,脑子不行,看到东西就舔,也不管是什么,现在好了吧,吃到耗子药了,药死了。”

  “妈,谁死了?”在外面玩了一天的叶欢走进院子,察觉气氛不大对劲儿,转头看到叶薇怀里的小黑猫,吓一大跳,“这,这是怎么了?叶小黑怎么没了?”

  “吃到耗子药了。”王淑华面不改色。

  “耗子药?”叶欢想到什么,扭过头看向王淑华,“妈,是不是你给叶小黑喂的耗子药?”

  “小妞妞!”王淑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在胸口拍了两下,“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黑猫喂耗子药了?不是你说家里有耗子吗?我昨天才去镇上买了几包耗子药回来。”

  “可是我明明看到……”

  “好了,别说了,”王淑华冲上去捂住叶欢的嘴,拉着人往灶房里走,“黑猫没了,你姐难过,晚上就你帮妈烧火吧。”

  叶欢呜呜呜地挣扎。

  王淑华凑到她耳边,“反正黑猫已经死了,你说多了有什么用?你姐只会更伤心。”

  叶欢望向叶薇,她始终埋着头,让人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她知道,她是咬牙忍着的。

  半夜,王淑华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一声猫叫,像是很远,又像就在耳边。

  吓得一下睁开了眼睛。

  朦胧的月光从小窗照进来,铺在坑坑洼洼的泥巴地上,她探头看了一眼,有一道模糊的黑影。

  王淑华连忙捂住嘴,是叶薇的那只死猫回来了吗?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紧接着就看到一只手慢慢地床底探出来,然后是一个黑黢黢的后脑勺……

  王淑华想叫不敢叫,因为她看到那人手里拿了一把菜刀。

  叶薇一点一点地站直身子,一开始背对着王淑华,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才缓缓地转动脖子。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戴了一张死人面具,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王淑华。

  王淑华的呼吸跟心跳一样急促,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叶,叶薇,你想干嘛?”

  叶薇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

  “你,你不要乱来,你爸还在边上……”王淑华踢了一脚睡在床铺里侧的叶建民,可是因为吓得太惨,两条腿已经软成一滩水,根本使不出什么劲儿,再加上叶建民晚上睡得死,一点感觉都没有,呼噜声依旧大如雷。

  “王淑华,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叶薇朝王淑华晃了晃手里的菜刀。

  王淑华以为她要砍她,眼睛一闭,使出浑身力气尖叫一声。

  这一声大,震耳欲聋。

  睡在她边上的叶建民跟着叫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脑子还有点懵,愣了几秒,一把摁住伸着手在半空乱刨的王淑华,“快醒醒!快醒醒!”

  王淑华抓住叶建民的手,死死地抱在怀里,浑身抖得厉害,“建民,叶薇,叶薇她要砍死我!”

  “好了好了,只是做梦,”叶建民没想到那么多,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不是梦!她就在,就在屋里。”王淑华不敢睁开眼睛,随手指着床边,“她刚才从床底下爬出来,手里拿一把菜刀,想要砍死我……”

  叶建民拉了床头的灯线,“没有人,不信你自己看。”

  王淑华哆嗦着睁开眼睛。

  “看吧,都说做梦,你还不信。”叶建民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回床上。

  王淑华不敢相信地趴在床边,拿了手电探头往床底下照了照,确实屋里除了她和叶建民,没有第三个人。

  难道刚才真的只是做梦吗?!

  “睡吧,”叶建民侧过身,闭上眼睛,“别神经兮兮的了,再说你一个大人还怕她一个孩子?”

  王淑华坐在床上,仔仔细细地扫了一圈屋子,目光最后落到门上,她记得很清楚,睡觉之前她关门了,现在怎么……怎么敞开了一条小缝?

  “建民,不是梦,真的不是梦!”王淑华一张脸惨白,推着叶建民,“叶薇她来过了,屋里的门都开了。”

  叶建民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一定是你自己忘了关门。”

  “不是,我关门了,我记得!”王淑华拽叶建民,大喊:“你,你跟我起来,我们现在就去叶薇房间找她问清楚!”

  叶建民被王淑华挠了一爪子,彻底恼了,“有完没完了?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要去自己去,我没空跟你一块发神经!”

  王淑华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又生气又害怕,最后还是没敢再闹叶建民,自己下去把门关好,回去继续睡觉,只是到天亮也没有睡着。

  第二天,王淑华顶着个熊猫眼找到叶欢,将人拉到屋里问话:“小妞妞,昨天晚上听到什么了没?”

  叶欢手里拿着一个铁环滚来滚去,心不在焉地回道:“听到了。”

  “是不是听到叶薇那个死丫头从屋里出来?你有没有追出去看?”王淑华就知道昨晚上不是她做梦,就是叶薇那个小贱蹄子大半夜装神弄鬼地吓唬她。

  “没听到叶薇出来,我听到你鬼哭鬼叫,吓我一大跳。”叶欢叹气,“妈,你是不是亏心事干太多了,晚上才会做噩梦?”

  “跟你爸一个臭德行,”王淑华再次强调,“我说多少遍了,不是做梦,就是叶薇!她要砍你妈。”

  “叶薇是有点凶,但也不至于砍人吧?”叶欢明显不信。

  “到底她是你妈,还是我是你妈,总有一天你妈被她砍死了,你就高兴了是吧?”王淑华气得头晕脑胀。

  叶欢撇嘴,“谁叫你喂叶小黑吃耗子药,明知道叶薇喜欢那只猫得很。”

  “不就是一只死猫吗?她至于拿刀吓唬我?”王淑华摁了一下叶欢的大脑门,“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

  “跟我什么关系?”

  “一天天不知上进,好不容易盼到童宇不要叶薇了,就想着你能代替那个死丫头跟童家定个娃娃亲,结果呢?”王淑华越说越来气,咬牙切齿,“我跟童家提了多少次,他们每次都给我模棱两可推脱过去,我就知道一定是叶薇在背后乱嚼舌根,也不知道镇长夫人眼睛长来干嘛的,怎么就那么喜欢那个小贱蹄子,我们小妞妞到底哪儿比她差了?”

  “妈,你要听实话吗?”叶欢将铁环圈到自己脖子上,咧嘴朝王淑华一笑,“叶薇哪儿都我好,长得比我漂亮,读书比我厉害……”

  “给我闭嘴吧你,”王淑华一巴掌呼她后脑勺上,“我看你就是脑子不好使。”

  “哎呀,”叶欢不高兴地揉着脑袋,“妈,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跟老爸结婚这么多年了,叶薇说到底也是你半个女儿,你就不能大度一点一点吗?家和万事兴没听过?你看看小六哥哥他们家,一家子和和气气,日子越过越好,我都羡慕死了。”

  “羡慕,你就要嫁过去?”王淑华看着不争气的女儿,连连摇头,“不管云家以后怎么样,他还能比得上童家?小妞妞,你就长点心吧。”

  叶欢小声嘀咕,“你才多长点心吧。”

  “你昨儿个是不是跟叶薇都说了什么?不然她大晚上跑去吓我干嘛?”王淑华突然问。

  “我没说,不过叶薇又不是傻子,她肯定知道就是你药死了叶小黑。”

  “那她……”王淑华一想到叶薇站在床边盯着她的样子,头皮就发麻。

  “妈,你真要是害怕的话,就自己去跟人道个歉,回头再赔她一只猫好了。”

  “我跟她道歉?疯了吧你!”王淑华到现在还死要面子,“怎么说我也是她的长辈,如果不是她没大没小惹毛我,我也不会气不过把她的猫弄死。”

  叶欢觉得王淑华无药可救了,站起身往外走,“难得跟你说,反正你也不听,我还是去找六哥哥玩好了。”

  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叶薇,叶欢吓一大跳,“姐,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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