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演出开始（一）
时间回到半个钟头前。
随着终点正前方隧道里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路明非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那东西带着橘色的火光。
两团火焰从隧道里飞了出来，那是燃烧棒，属于卡塞尔学院的标配物件，用于在黑暗中照明使用，一根就足够照亮剧院那样的巨大空间。
但是在这里它还远远不够，只不过照亮了隧道出口附近的一片区域。
一辆铸铁检修车滑出了隧道，车上压动杠杆的年轻人赤裸着上身。
“那是......楚子航！”苏晓樯惊呼了出来，她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是啊，他来了。”路明非淡淡道。
“难道你......”
苏晓樯想说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只见检修车压碎了燃烧棒，但是楚子航的身影非但没有模糊，反而愈发清晰起来。
此时已经能清楚地看见检修车周围笼罩着一个透明的气界，上面流动着暗红色的光，检修车经过的地方铁轨变成耀眼的金红色，就像是刚从热轧机里吐出的钢条，接近熔点！
这是“君炎”的领域，楚子航携带着这个高危领域而来，把自己和这辆检修车一起变成了滑动于铁轨上的炸弹！
在这种情况下，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避开，不然会被瞬间熔成渣子。
苏晓樯、万博倩、高幂，还有老唐和康斯坦丁拔腿就往月台下面跑，他们知道自己留下来没用，反而会有生命危险。
“小熊猫！”老唐大声说，“你小心点......”
此刻路明非已经点燃了黄金瞳，他看到了耶梦加得的存在，不过也有可能那只是夏弥。
楚子航压杠杆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是一台人力蒸汽机在满负荷运转。检修车骤然加速，领域表面流动的光从暗红变为血红，越来越亮，最后变得阳光般刺眼。
楚子航其实快要支撑不住这个领域了。“君炎”被牢牢控制的时候，其实是漆黑一片的，纯黑色的火焰是把光和热都隐藏起来，爆发的时候才化为灼目的焰色。
现在被言灵之力束缚的光和热正挣扎着要从领域中脱离出来，沉重的铸铁检修车也从边缘开始熔化，金色钢屑落在地上溅开。
这枚用言灵填充的炸弹随时会爆炸。
苏晓樯等人迅速躲到几个石墩子后面，耳边传来刺耳的长吟，就像是用钢锯条在石头上磨蹭。
龙在尖叫，他震动双翼，鼓起强烈的风，吹得整个空间里飞沙走石！
龙无法逃走，他是被禁锢在这里的，龙的后半截身体石化在岩壁里。楚子航抓住了这个弱点，龙不能闪避，只能硬抗。
但龙能顶得住灌满“君王烈焰”的炸弹一击？被这东西砸中，好比一发凝固汽油弹煳在人脸上爆炸。
楚子航猛地松开杠杆，腾空倒翻，检修车以超过一百公里的高速向着龙冲去。
楚子航脱离的瞬间，钢铁开始燃烧，砌着巨大的水泥墩，翻转着腾空而起，完美的弧度，完美的弧线，砸向龙的头部。
可就在这时，一道挺拔的身影挡在了龙的面前。
是路明非！
他伸出右臂，血色的龙纹跳动起来，一连串晦涩难懂的龙纹被快速吟唱而出。
“言灵·无尘之地！”
这是曼斯教授拥有的言灵，可那位教授的血统并不能支持他完全发挥出这个言灵的全部力量。
不过路明非可以，霎时间！透明的光罩笼罩了龙的头部，流白的气体强行改变了铸铁检修车的轨迹，使它大幅度向上偏移，最终在靠近隧道壁的半空炸开。
明亮的火焰先起，爆炸声随后而至，整个空间都因此猛烈震动起来，甚至隧道口往里一点的位置都被炸塌了，石和土掩埋了终点的出口。
路明非相信这次的爆炸会将地铁站同外部世界相接通......
而“言灵·无尘之地”让龙没有受到半点伤害。
“最冷静的计算，最准确的结果，如果没有这个言灵的话，师兄你还真就成功了啊。”震动平复下来后，路明非对着刚落地的楚子航说道。
可现在的楚子航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他的肌肉表面覆盖着青灰色的薄鳞，手上骨节涨大，面骨突出，黄金瞳像是在燃烧。
这就是暴血的后遗症，使人看起来更像是龙！
路明非摇了摇头，转身又看向龙王芬里厄。
芬里厄因为刚才没法闪避，就只能紧紧用双翼把头部抱了起来，就像是准备挨打的孩子。
这真的算是龙类吗？
“龙像人，人像龙。”路明非看着芬里厄胆小的样子，又瞥了一眼楚子航，“真是讽刺极了。”
他捡起一个汽水瓶盖，放在了芬里厄的爪子上，“你这家伙，都来敌人了，还想着保护收藏的小玩意儿。”
芬里厄刚才之所以要扫空月台，就是意识到强敌的到来，要把收藏的东XZ在自己的身后。就像是巨大的灾祸到来的时候，孩子把心爱的玩具藏在床下最隐秘的角落，以为这样它们就安全了。
“路明非，你还是我们这一边的吗？”楚子航问道。
他不在乎路明非为什么掌握了“言灵·无尘之地”，也不在乎这个“终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他们甚至和龙一起其乐融融的看电视......
楚子航关系的只有一点，路明非还是自己人吗？他为什么要救那头被禁锢住的龙？
楚子航全身的细鳞一张一合，虬结的肌肉如铁筋般凸出。他再度吟唱起来，领域展开，鳞片缝隙里汩汩的血流迅速蒸发为红雾。
二度暴血！
血统进一步被纯化，高压血流洗过全身，不可思议的细微变化深入每一个细胞。
浓郁如酒的力量在血管里流淌，即便知道这是缩短生命的禁忌之术，却依然沉醉于这无与伦比的力量。疲惫至极的心脏再次战鼓鼓般跳动，挤出龙的热血。
他忍不住发出了嘶哑的咆哮。
“师兄你着急了。”路明非解除了“无尘之地”，“我知道你想杀了这头龙，可我也有我的任务，不好意思了师兄......”
青幕渐起！
路明非居然想要在尼伯龙根里分隔出另一个尼伯龙根，这就好比要建立国中之国一样，前所未有的事情......
“言灵·君炎”的领域进一步扩张，这一次楚子航着急了，他知道这片青幕意味着什么。
黑红色的气流在领域气界边缘游走，像是无数半透明的蛇。他很黯淡，但周围尽是炽烈的光焰！铺道的煤渣被引燃了，轨道熔为铁水，楚子航如同站在烈火祭坛的中央。
“这才是所谓‘龙血’的真实力量吗？”
高幂愣住了，在他的意识里，混血种是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的。
“楚子航是相对路明非出手吗？”苏晓樯激动起来，可她在这场演出中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什么事情都轮不到她来。
“不，那个火焰小子是想杀了那头龙。”老唐叹了口气，“龙王哪有那么容易杀死，任何元素力量都不会对龙王造成致命伤害，火焰小子还是太年轻了。”
“哥哥，那个浑身冒火的男人背后......”
“嗯？”老唐瞬间瞪大了眼睛。
而此时青幕已经快将路明非和芬里厄笼罩，楚子航如果再不出手的话，那这一人一龙将会消失在这个尼伯龙根当中。
路明非突然朝楚子航伸出了一根手指：
“师兄，你还是先解决你的情债吧！我办完我的事就会回来的。”
楚子航怔了一下，缓缓向后转头......
只见之前那个穿着米色波希米亚长裙的女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龙王耶梦加得。
她赤身裸体，纤细玲珑，但全身是铁青色的，随着呼吸，锋利的鳞片缓缓舒张。那些刺破皮肤吐出的鳞片把波希米亚长裙撕裂成了碎片，原本冻得通红的脚前端，黑色的利爪取代了剪得圆圆的脚趾甲。
耶梦加得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好像这一切与她无关。
“师兄，我去去就回，你可要活着啊。”路明非在进入属于他的尼伯龙根前，给楚子航提了个醒。
楚子航没有回话，但他停止了领域向着路明非的位置扩张，不过这时候就算不停止也来不及了。
于是刚才还在铸铁检修车上互相开荤段子玩笑的二人，现在都变成了“龙”的模样对立相视，黄金瞳中没有任何感情。
“演出开始了......”耶梦加得说，“为了走到这一步，挺不容易啊。”
“他？”楚子航顿了顿，“他是谁？”
“路明非师兄啊。”耶梦加得居然笑了，“我就知道他会把我的哥哥带进那个尼伯龙根，就跟当初对待青铜与火两兄弟一样。”
她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老唐和一脸平静的康斯坦丁，嘴角咧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像是讽刺又像是欣慰......
楚子航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不远处躲在石墩子后面的几个人，他现在脑子乱糟糟的，有很多事情无法理解。
路明非和耶梦加得有过交易？什么时候？
“别猜测了师兄，我和路明非师兄没有过任何交易，只不过我们在卡塞尔学院的时候就已经达成了共识，这个共识不需要任何交易，只需要互相看一眼就好。”
耶梦加得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如小白兔一样爱活蹦乱跳的夏弥。
“那条龙是你的哥哥？”楚子航问道。
“对啊。”耶梦加得点头，“他是我哥哥，龙族名字‘芬里厄’，大地与山之王，他可比我强大多了，只不过......只不过是个需要我去照顾的哥哥。”
“你们应该还有个妹妹海拉，死神海拉。”
“海拉还没生下来呢。”耶梦加得舔了舔利爪。
“你似乎从未跟我说起过你的哥哥......我以为你总是孤身一人。”楚子航声音微细，“为什么？”
“你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耶梦加得眯了眯眼，“你肯定不理解堂堂龙王为什么会被禁锢在这里，你甚至看他的行为都觉得有点傻。”
楚子航没有说话。
虽然他对龙王芬里厄只用了一招，但对方的应对手段已经略显稚嫩了，显然不是一个龙王该有的实力。
“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却不知道怎么使用。他智商像个四五岁的孩子，只会跟在你屁股后面叫姐姐姐姐，说他要出去玩。”耶梦加得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啊，他真的烦死了，可他是我的哥哥，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耶梦加得昂起脸，任凭那些泪水流下，她的黄金瞳愈发炙热，牙齿突出如利剑，她在急剧地龙化成一条悲伤和暴怒的雌龙。
“可你把他养在这里......这个炼金迷宫的看门人就是你，你把他当做食物养在这里......你早就准备好了有朝一日要吞噬他吧？你在等待他彻底孵化。”楚子航轻声说。
“住嘴！”耶梦加得厉声道，“你懂什么？你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盗取了龙血的人类，对我们来说就和蚂蚁一样！”
只是一瞬间，耶梦加得就瞬身到了楚子航的面前，她无伤地突破了“君炎”的领域。
就和老唐说的一样，龙王从来不惧怕元素的力量，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刀剑相拼才算厮杀！
耶梦加得抓住楚子航的脖颈，“你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力量不是你的擅长领域。”楚子航伸手抓住了耶梦加得的手腕，“学习和模仿才是你的强项。”
他肌肉暴起，顷刻间便将耶梦加得顺势甩了出去，后者安稳落地。
石墩子后面，众人正在观看演出。
“她......”太多的震撼让苏晓樯不知道说什么，“她就是那天的那个女孩，不......”
苏晓樯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生物，中国传统观念上的“龙”也不适用。
“你见过她？”老唐问道。
“嗯，就在火车南站。”苏晓樯回道。
老唐想起了那个夜晚，“嘶~我们三个人居然都没有发现你......所以这就是你跟着小熊猫来‘死人之国’的原因？”
苏晓樯不知道该回什么。
“那他现在去了哪里？”
老唐眯了迷眼睛，“他啊，他去拯救一个长不大的小屁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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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团火焰从隧道里飞了出来，那是燃烧棒，属于卡塞尔学院的标配物件，用于在黑暗中照明使用，一根就足够照亮剧院那样的巨大空间。
但是在这里它还远远不够，只不过照亮了隧道出口附近的一片区域。
一辆铸铁检修车滑出了隧道，车上压动杠杆的年轻人赤裸着上身。
“那是......楚子航！”苏晓樯惊呼了出来，她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是啊，他来了。”路明非淡淡道。
“难道你......”
苏晓樯想说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只见检修车压碎了燃烧棒，但是楚子航的身影非但没有模糊，反而愈发清晰起来。
此时已经能清楚地看见检修车周围笼罩着一个透明的气界，上面流动着暗红色的光，检修车经过的地方铁轨变成耀眼的金红色，就像是刚从热轧机里吐出的钢条，接近熔点！
这是“君炎”的领域，楚子航携带着这个高危领域而来，把自己和这辆检修车一起变成了滑动于铁轨上的炸弹！
在这种情况下，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避开，不然会被瞬间熔成渣子。
苏晓樯、万博倩、高幂，还有老唐和康斯坦丁拔腿就往月台下面跑，他们知道自己留下来没用，反而会有生命危险。
“小熊猫！”老唐大声说，“你小心点......”
此刻路明非已经点燃了黄金瞳，他看到了耶梦加得的存在，不过也有可能那只是夏弥。
楚子航压杠杆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是一台人力蒸汽机在满负荷运转。检修车骤然加速，领域表面流动的光从暗红变为血红，越来越亮，最后变得阳光般刺眼。
楚子航其实快要支撑不住这个领域了。“君炎”被牢牢控制的时候，其实是漆黑一片的，纯黑色的火焰是把光和热都隐藏起来，爆发的时候才化为灼目的焰色。
现在被言灵之力束缚的光和热正挣扎着要从领域中脱离出来，沉重的铸铁检修车也从边缘开始熔化，金色钢屑落在地上溅开。
这枚用言灵填充的炸弹随时会爆炸。
苏晓樯等人迅速躲到几个石墩子后面，耳边传来刺耳的长吟，就像是用钢锯条在石头上磨蹭。
龙在尖叫，他震动双翼，鼓起强烈的风，吹得整个空间里飞沙走石！
龙无法逃走，他是被禁锢在这里的，龙的后半截身体石化在岩壁里。楚子航抓住了这个弱点，龙不能闪避，只能硬抗。
但龙能顶得住灌满“君王烈焰”的炸弹一击？被这东西砸中，好比一发凝固汽油弹煳在人脸上爆炸。
楚子航猛地松开杠杆，腾空倒翻，检修车以超过一百公里的高速向着龙冲去。
楚子航脱离的瞬间，钢铁开始燃烧，砌着巨大的水泥墩，翻转着腾空而起，完美的弧度，完美的弧线，砸向龙的头部。
可就在这时，一道挺拔的身影挡在了龙的面前。
是路明非！
他伸出右臂，血色的龙纹跳动起来，一连串晦涩难懂的龙纹被快速吟唱而出。
“言灵·无尘之地！”
这是曼斯教授拥有的言灵，可那位教授的血统并不能支持他完全发挥出这个言灵的全部力量。
不过路明非可以，霎时间！透明的光罩笼罩了龙的头部，流白的气体强行改变了铸铁检修车的轨迹，使它大幅度向上偏移，最终在靠近隧道壁的半空炸开。
明亮的火焰先起，爆炸声随后而至，整个空间都因此猛烈震动起来，甚至隧道口往里一点的位置都被炸塌了，石和土掩埋了终点的出口。
路明非相信这次的爆炸会将地铁站同外部世界相接通......
而“言灵·无尘之地”让龙没有受到半点伤害。
“最冷静的计算，最准确的结果，如果没有这个言灵的话，师兄你还真就成功了啊。”震动平复下来后，路明非对着刚落地的楚子航说道。
可现在的楚子航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他的肌肉表面覆盖着青灰色的薄鳞，手上骨节涨大，面骨突出，黄金瞳像是在燃烧。
这就是暴血的后遗症，使人看起来更像是龙！
路明非摇了摇头，转身又看向龙王芬里厄。
芬里厄因为刚才没法闪避，就只能紧紧用双翼把头部抱了起来，就像是准备挨打的孩子。
这真的算是龙类吗？
“龙像人，人像龙。”路明非看着芬里厄胆小的样子，又瞥了一眼楚子航，“真是讽刺极了。”
他捡起一个汽水瓶盖，放在了芬里厄的爪子上，“你这家伙，都来敌人了，还想着保护收藏的小玩意儿。”
芬里厄刚才之所以要扫空月台，就是意识到强敌的到来，要把收藏的东XZ在自己的身后。就像是巨大的灾祸到来的时候，孩子把心爱的玩具藏在床下最隐秘的角落，以为这样它们就安全了。
“路明非，你还是我们这一边的吗？”楚子航问道。
他不在乎路明非为什么掌握了“言灵·无尘之地”，也不在乎这个“终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他们甚至和龙一起其乐融融的看电视......
楚子航关系的只有一点，路明非还是自己人吗？他为什么要救那头被禁锢住的龙？
楚子航全身的细鳞一张一合，虬结的肌肉如铁筋般凸出。他再度吟唱起来，领域展开，鳞片缝隙里汩汩的血流迅速蒸发为红雾。
二度暴血！
血统进一步被纯化，高压血流洗过全身，不可思议的细微变化深入每一个细胞。
浓郁如酒的力量在血管里流淌，即便知道这是缩短生命的禁忌之术，却依然沉醉于这无与伦比的力量。疲惫至极的心脏再次战鼓鼓般跳动，挤出龙的热血。
他忍不住发出了嘶哑的咆哮。
“师兄你着急了。”路明非解除了“无尘之地”，“我知道你想杀了这头龙，可我也有我的任务，不好意思了师兄......”
青幕渐起！
路明非居然想要在尼伯龙根里分隔出另一个尼伯龙根，这就好比要建立国中之国一样，前所未有的事情......
“言灵·君炎”的领域进一步扩张，这一次楚子航着急了，他知道这片青幕意味着什么。
黑红色的气流在领域气界边缘游走，像是无数半透明的蛇。他很黯淡，但周围尽是炽烈的光焰！铺道的煤渣被引燃了，轨道熔为铁水，楚子航如同站在烈火祭坛的中央。
“这才是所谓‘龙血’的真实力量吗？”
高幂愣住了，在他的意识里，混血种是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的。
“楚子航是相对路明非出手吗？”苏晓樯激动起来，可她在这场演出中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什么事情都轮不到她来。
“不，那个火焰小子是想杀了那头龙。”老唐叹了口气，“龙王哪有那么容易杀死，任何元素力量都不会对龙王造成致命伤害，火焰小子还是太年轻了。”
“哥哥，那个浑身冒火的男人背后......”
“嗯？”老唐瞬间瞪大了眼睛。
而此时青幕已经快将路明非和芬里厄笼罩，楚子航如果再不出手的话，那这一人一龙将会消失在这个尼伯龙根当中。
路明非突然朝楚子航伸出了一根手指：
“师兄，你还是先解决你的情债吧！我办完我的事就会回来的。”
楚子航怔了一下，缓缓向后转头......
只见之前那个穿着米色波希米亚长裙的女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龙王耶梦加得。
她赤身裸体，纤细玲珑，但全身是铁青色的，随着呼吸，锋利的鳞片缓缓舒张。那些刺破皮肤吐出的鳞片把波希米亚长裙撕裂成了碎片，原本冻得通红的脚前端，黑色的利爪取代了剪得圆圆的脚趾甲。
耶梦加得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好像这一切与她无关。
“师兄，我去去就回，你可要活着啊。”路明非在进入属于他的尼伯龙根前，给楚子航提了个醒。
楚子航没有回话，但他停止了领域向着路明非的位置扩张，不过这时候就算不停止也来不及了。
于是刚才还在铸铁检修车上互相开荤段子玩笑的二人，现在都变成了“龙”的模样对立相视，黄金瞳中没有任何感情。
“演出开始了......”耶梦加得说，“为了走到这一步，挺不容易啊。”
“他？”楚子航顿了顿，“他是谁？”
“路明非师兄啊。”耶梦加得居然笑了，“我就知道他会把我的哥哥带进那个尼伯龙根，就跟当初对待青铜与火两兄弟一样。”
她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老唐和一脸平静的康斯坦丁，嘴角咧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像是讽刺又像是欣慰......
楚子航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不远处躲在石墩子后面的几个人，他现在脑子乱糟糟的，有很多事情无法理解。
路明非和耶梦加得有过交易？什么时候？
“别猜测了师兄，我和路明非师兄没有过任何交易，只不过我们在卡塞尔学院的时候就已经达成了共识，这个共识不需要任何交易，只需要互相看一眼就好。”
耶梦加得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如小白兔一样爱活蹦乱跳的夏弥。
“那条龙是你的哥哥？”楚子航问道。
“对啊。”耶梦加得点头，“他是我哥哥，龙族名字‘芬里厄’，大地与山之王，他可比我强大多了，只不过......只不过是个需要我去照顾的哥哥。”
“你们应该还有个妹妹海拉，死神海拉。”
“海拉还没生下来呢。”耶梦加得舔了舔利爪。
“你似乎从未跟我说起过你的哥哥......我以为你总是孤身一人。”楚子航声音微细，“为什么？”
“你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耶梦加得眯了眯眼，“你肯定不理解堂堂龙王为什么会被禁锢在这里，你甚至看他的行为都觉得有点傻。”
楚子航没有说话。
虽然他对龙王芬里厄只用了一招，但对方的应对手段已经略显稚嫩了，显然不是一个龙王该有的实力。
“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却不知道怎么使用。他智商像个四五岁的孩子，只会跟在你屁股后面叫姐姐姐姐，说他要出去玩。”耶梦加得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啊，他真的烦死了，可他是我的哥哥，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耶梦加得昂起脸，任凭那些泪水流下，她的黄金瞳愈发炙热，牙齿突出如利剑，她在急剧地龙化成一条悲伤和暴怒的雌龙。
“可你把他养在这里......这个炼金迷宫的看门人就是你，你把他当做食物养在这里......你早就准备好了有朝一日要吞噬他吧？你在等待他彻底孵化。”楚子航轻声说。
“住嘴！”耶梦加得厉声道，“你懂什么？你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盗取了龙血的人类，对我们来说就和蚂蚁一样！”
只是一瞬间，耶梦加得就瞬身到了楚子航的面前，她无伤地突破了“君炎”的领域。
就和老唐说的一样，龙王从来不惧怕元素的力量，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刀剑相拼才算厮杀！
耶梦加得抓住楚子航的脖颈，“你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力量不是你的擅长领域。”楚子航伸手抓住了耶梦加得的手腕，“学习和模仿才是你的强项。”
他肌肉暴起，顷刻间便将耶梦加得顺势甩了出去，后者安稳落地。
石墩子后面，众人正在观看演出。
“她......”太多的震撼让苏晓樯不知道说什么，“她就是那天的那个女孩，不......”
苏晓樯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生物，中国传统观念上的“龙”也不适用。
“你见过她？”老唐问道。
“嗯，就在火车南站。”苏晓樯回道。
老唐想起了那个夜晚，“嘶~我们三个人居然都没有发现你......所以这就是你跟着小熊猫来‘死人之国’的原因？”
苏晓樯不知道该回什么。
“那他现在去了哪里？”
老唐眯了迷眼睛，“他啊，他去拯救一个长不大的小屁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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