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尽量见者有份
巨树之巅，花海之中，赫然耸立着一座石门，高五丈，宽三丈，硬生生的嵌入弯起来向上的树干之中。
周围被无数藤蔓鲜花所淹没，只留出中间厚实的巨石，上边刻着古篆体的四个大字——天帝宝库。
当张小凡和碧瑶来到此地，这里已经有几道身影。
两人，两兽。
人是一男一女，身上皆着洁白如雪的衣衫。
兽是一貔貅一麒麟，他们此时正你一口我一口的咬着甘蔗。
看到张小凡和碧瑶，李飞对两人展颜一笑，点了点头，那白衣女子也转过了身来。
无数的美丽花朵在青天之下，忽然间一起欢笑一般，衬着她绝世容颜，骄傲盛开。
花海之中，她便是最亮丽清艳的那一抹颜色。
她是这世间，这般清丽而不可方物的女子，那美丽竟不曾让岁月有一丝的侵蚀，仿佛让人窒息，又似要让人沉醉。
陆雪琪淡淡看着张小凡，这十年的光阴，忽然间，从心底一点一丝的慢慢翻腾起来，涌在心头。
张小凡也看着陆雪琪，张了张口，却终究没吐出一个字，他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感受到，一只小巧而柔嫩的小手，温柔的放到他腰间，轻轻捏住了他腰间一块肉。
张小凡心下一凛，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率先开口道：“陆师姐，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陆雪琪没有回答，她甚至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默默转回了头，目光微微有些茫然。
碧瑶若无其事的放开置于他腰间的小手，笑靥如花的跃下噬魂，向着李飞行去。
“李叔叔，你们好快呀！已经来很久了么？”
经过阿宝时，她手一抄，阿宝刚刚剥好的一截甘蔗，生生被她掐了去。
“……”
阿宝无语的瞥了这大小姐一眼，对水麒麟耸耸肩，只好接着剥。
碧瑶也不嫌弃阿宝是用嘴剥的皮，喀嚓一声咬下一口，用牙齿榨出甘甜的汁水。
她那随意的姿态，与一旁恭恭敬敬站着的陆雪琪，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飞失笑的看着这一幕，道：“也没来多久，你们也不慢啊！”
小灰见此也跳下地，手足并用的奔到阿宝面前，又蹦又跳，口中唧唧嘎嘎的叫着，目光盯着阿宝手中的甘蔗。
李飞见此呵呵一笑，道：“那个不适合你吃，你吃这个吧！”
小灰扭头一看，便见一坨鲜黄的物事向自己飞来。
下意识的接在手中一看，竟然是一大挂香蕉。
“吱吱……”
一张猴脸上顿时喜笑颜开，怀里抱着香蕉，对李飞连连躬身作揖，将它的灵性展露得淋漓尽致。
张小凡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苦笑之意，此时他站在陆雪琪身后，不知道为什么，竟是说不出的尴尬。
明明他跟陆雪琪什么关系都没有，却莫名有一种带着现任出行，遇到了前任的感觉。
只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他收起噬魂，落到粗壮的树干上，走上前去。
他刚刚越过陆雪琪，便听她忽然对李飞道：“前辈，晚辈先告辞了。”
李飞看了看她，温言道：“你打算去哪？”
陆雪琪垂下眼睑，淡淡道：“去哪都好，师门有训，遇到鬼王宗张副宗主，需退避三舍。”
听到陆雪琪那声“张副宗主”，张小凡浑身一僵，背对着她顿住了脚步。
李飞哑然失笑，得，这还是自己的锅，此时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那你……”
“嘶……”
他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得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嘶鸣。
那声音来自他们脚下迷雾深处，似乎还很遥远。
片刻之后，几人同时感觉到，脚下这株真正的参天大树，突然从树干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颤抖。
张小凡、碧瑶、陆雪琪脸色齐变。
这株奇树大到匪夷所思，比起普通山脉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要说是震动此树，便是想着去撼动它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几人修为都不弱，脚下动静岂能瞒得过他们？
分明是脚下迷雾之中，突然有了极大变故，也不知有什么样的巨大之力，竟然能震动此树。
一念及此，几人都是反应机敏之人，皆想到这变故只怕多半便和面前这座天帝宝库有关。
也就在这个时候，天边的第一束阳光，斜斜照了过来，洒在石门前三尺左右的花海之上。
李飞却是若无其事的道：“这畜生也来了，玲珑，一会儿交给你了。”
水麒麟奇道：“来的是什么玩意儿？”
李飞道：“黑水之南，有玄蛇，食麈。有巫山者，西有黄鸟。帝药，八斋。黄鸟于巫山，司此玄蛇。”
说完又指着脚下这颗巨树，对众人道：“你们可知道这棵树叫什么名字？”
三人两兽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他们还真挺好奇这个的。
只听李飞道：“这虽然是一棵树，但它却被称为山，青要之山，乃是天帝的秘密宝库所在。”
说着他指着宝库石门，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异宝，只有一样东西。”
碧瑶好奇的追问道：“有什么？”
李飞微笑道：“天帝灵药，也就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碧瑶咋舌道：“这还不叫惊世骇俗的异宝，那什么才是？长生不老诶。”
便连原本打算离开的陆雪琪，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飞笑笑，道：“最近的异象，便是天帝宝库即将开启的征兆，黑水玄蛇来此夺药，不出意外，黄鸟很快也会来了。”
阿宝饶有兴趣的道：“那掌门晓不晓得，天帝灵药有几多？”
李飞摊手道：“我怎么知道？也许只有一人份，也许有很多，到时候再看吧！如果有多的，我尽量多分几份出来。”
“你们能来到此地，也算是你们的机缘，我尽量做到见者有份。”
张小凡和碧瑶喜动颜色，皆道：“谢谢李叔叔。”
陆雪琪也欠身道：“多谢前辈。”
天帝宝库中价值最高的东西，自然是天书第三卷和天帝冥石。
长生不老什么的，只要他能得到天书第三卷，臻入地仙之境，那不过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他根本不在乎。
阿宝和水麒麟也都知道，他们修炼的功法直指长生，自然同样不在乎。
然而他们不在乎，其他人却做不到不在乎，没有人在面对长生不老时，能无动于衷。
便在此时，几道身影忽然出现在几人视线之中。
那是三男一女，女子在前，三名男子在后，竟似那名女子在被三名男子追杀。
当四人发现目的地已有他人先到，皆是暗暗吃了一惊，纷纷停下脚步。
来的都是熟人，被追杀是个风情万种，媚意天成的女子，却不是金瓶儿又是谁？
而追杀她的则是正道中人，天音寺法相，青云门曾书书、林惊羽。
但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看到场中的人，双方皆是面露喜色。
金瓶儿欢喜的叫道：“李前辈，碧瑶姐姐，张大哥，原来你们早到了。”
一边说着一边向那边靠了过去。
“锵”
一声兵器出鞘声响过，蓝光一闪，一把光彩耀眼的长剑已拦在她身前。
场中诡异的安静下来。
此刻场中局势之复杂，简直可以让任何人头大。
数息之后，金瓶儿一双桃花眼瞪得溜圆，看着陆雪琪娇喝道：“你干什么？李前辈当面，你也敢舞刀弄剑？”
那边，曾书书神色一紧，忙道：“陆师姐，不可无礼。”
陆雪琪看着金瓶儿，冷冷道：“别白费心机了，李前辈向来不管正魔之争，想过去，先问过我手中之剑。”
金瓶儿满目委屈的看向李飞，那泫然欲泣的模样，让李飞忍不住在心下直呼妖孽。
李飞摸摸鼻子，无奈的笑道：“她说的没错，五灵仙宗从不管正魔之争。”
“你们若能和和气气，我非常欢迎，你们要打，我也不会插手。”
金瓶儿重新看向陆雪琪，道：“张大哥是鬼王宗副宗主，碧瑶姐姐是鬼王宗大小姐，你怎么不拦他们？”
陆雪琪理所当然的道：“他们是两个人，我拦不住。”
张小凡：“……”
碧瑶：“……”
李飞、阿宝、水麒麟：“……”
法相、曾书书：“……”
所有人尽皆无语，阿宝看向水麒麟，嘿笑道：“这女娃儿倒是耿直哈。”
而在两女针锋相对，法相不尴不尬的站在那，曾书书在琢磨是不是要退避三舍的时候，林惊羽却谁都没理会，径直走向张小凡。
“见过李前辈。”
他先对李飞施了一礼，李飞对他微笑颔首，道：“不必客气，看来这十年你没有懈怠，一身道行都快赶上青云门长老了。”
林惊羽笑吟吟的看向张小凡，道：“前辈过奖，跟某些人相比，晚辈可差远了。”
说完他毫不客气的在张小凡胸膛上擂了一拳，咧嘴笑道：“你小子可以啊！都混成副宗主了。”
说完又跟碧瑶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弟妹。”
碧瑶对他笑了笑，却没说话。
张小凡脸上也满是笑意，道：“沾了瑶儿的光而已，你还好吗？”
林惊羽道：“也没什么好不好的，这十年我潜心修行，什么都没管。”
看着两人谈笑自若的模样，金瓶儿气急，美目瞪着张小凡，叫道：“张大哥，你怎么回事？这女人你管不管啦？”
张小凡神色一愕，碧瑶嘴角依旧带着笑，两眼却微微眯了起来。
感受到一种诡异的气氛萦绕在自己周身，张小凡无奈又苦涩的道：“金仙子，你让我怎么管？”
金瓶儿施施然的道：“那就要看你是站在什么立场啰！你究竟是鬼王宗副宗主，还是青云门弟子？”
张小凡脸色大变，法相和曾书书却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阿宝口里一边喀嚓喀嚓的嚼着甘蔗，一边嘀嘀咕咕：“嘞妹娃够狠，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林惊羽见张小凡脸色发白，不由怒气盈胸，对金瓶儿喝道：“你这妖女，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再敢废话，我就不客气了。”
金瓶儿神色一凛，对林惊羽她还是十分发怵的。
他们几个中，只有曾书书会受她魅惑之术所制，法相出身天音寺，定力极深，那也罢了。
可这个林惊羽却也丝毫不受影响，可见其也定是个心志坚韧之人。
他整个人就像一把利剑，随时随刻都在准备着战斗，他说不客气，那就一定不会客气。
她看了看天帝宝库的石门，心下暗叹一声，罢了，反正也只是数丈距离，若真有机会，在哪都有机会。
若没有机会，便是站在门口，同样没机会。
她注意到，阿宝和水麒麟虽然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啃着甘蔗。
可此时阿宝却是背靠着石门而坐，水麒麟就伏在他身旁。
看这架势，宝库中的异宝，分明已经被李飞当成囊中之物，绝不容他人染指。
那么其他人，恐怕也只有看个热闹，长长见识的份。
突然间，众人脚下的巨大树干竟然又是一阵剧烈颤抖。
这次抖动强度之大，远过于不久之前那一次。
众人看到这树干竟在空中摇动，几乎立脚不住。
也就在同时，下方的迷雾深处，再度传来一声震天嘶吼，如恶兽对天狂啸。
那无形声浪，竟化作汹汹巨风，从下往上汹涌而至，将众人衣衫吹的猎猎作响。
而在嘶吼声中，同时传来一阵怪异莫名的“嘶嘶”声。
似毒蛇爬动，又似绳子摩擦，回荡在天地之间，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金瓶儿失声道：“糟了，是那畜生，它竟然上来了。”
空气中突然多了一股腥气，伴随着那渐渐响亮，如魔鬼脚步一般踏在他们心头的嘶嘶怪响，越来越是浓烈。
李飞对水麒麟笑道：“玲珑，你的对手来了，看你表演啰！”
水麒麟懒洋洋的爬起身来，前后肢拉开，腰身下压，竟是伸了个懒腰，口中还舒服的发出一声柔媚不下金瓶儿的轻“嗯”。
金瓶儿神色诡异的看着水麒麟，这家伙……原来是母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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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小凡和碧瑶来到此地，这里已经有几道身影。
两人，两兽。
人是一男一女，身上皆着洁白如雪的衣衫。
兽是一貔貅一麒麟，他们此时正你一口我一口的咬着甘蔗。
看到张小凡和碧瑶，李飞对两人展颜一笑，点了点头，那白衣女子也转过了身来。
无数的美丽花朵在青天之下，忽然间一起欢笑一般，衬着她绝世容颜，骄傲盛开。
花海之中，她便是最亮丽清艳的那一抹颜色。
她是这世间，这般清丽而不可方物的女子，那美丽竟不曾让岁月有一丝的侵蚀，仿佛让人窒息，又似要让人沉醉。
陆雪琪淡淡看着张小凡，这十年的光阴，忽然间，从心底一点一丝的慢慢翻腾起来，涌在心头。
张小凡也看着陆雪琪，张了张口，却终究没吐出一个字，他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感受到，一只小巧而柔嫩的小手，温柔的放到他腰间，轻轻捏住了他腰间一块肉。
张小凡心下一凛，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率先开口道：“陆师姐，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陆雪琪没有回答，她甚至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默默转回了头，目光微微有些茫然。
碧瑶若无其事的放开置于他腰间的小手，笑靥如花的跃下噬魂，向着李飞行去。
“李叔叔，你们好快呀！已经来很久了么？”
经过阿宝时，她手一抄，阿宝刚刚剥好的一截甘蔗，生生被她掐了去。
“……”
阿宝无语的瞥了这大小姐一眼，对水麒麟耸耸肩，只好接着剥。
碧瑶也不嫌弃阿宝是用嘴剥的皮，喀嚓一声咬下一口，用牙齿榨出甘甜的汁水。
她那随意的姿态，与一旁恭恭敬敬站着的陆雪琪，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飞失笑的看着这一幕，道：“也没来多久，你们也不慢啊！”
小灰见此也跳下地，手足并用的奔到阿宝面前，又蹦又跳，口中唧唧嘎嘎的叫着，目光盯着阿宝手中的甘蔗。
李飞见此呵呵一笑，道：“那个不适合你吃，你吃这个吧！”
小灰扭头一看，便见一坨鲜黄的物事向自己飞来。
下意识的接在手中一看，竟然是一大挂香蕉。
“吱吱……”
一张猴脸上顿时喜笑颜开，怀里抱着香蕉，对李飞连连躬身作揖，将它的灵性展露得淋漓尽致。
张小凡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苦笑之意，此时他站在陆雪琪身后，不知道为什么，竟是说不出的尴尬。
明明他跟陆雪琪什么关系都没有，却莫名有一种带着现任出行，遇到了前任的感觉。
只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他收起噬魂，落到粗壮的树干上，走上前去。
他刚刚越过陆雪琪，便听她忽然对李飞道：“前辈，晚辈先告辞了。”
李飞看了看她，温言道：“你打算去哪？”
陆雪琪垂下眼睑，淡淡道：“去哪都好，师门有训，遇到鬼王宗张副宗主，需退避三舍。”
听到陆雪琪那声“张副宗主”，张小凡浑身一僵，背对着她顿住了脚步。
李飞哑然失笑，得，这还是自己的锅，此时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那你……”
“嘶……”
他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得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嘶鸣。
那声音来自他们脚下迷雾深处，似乎还很遥远。
片刻之后，几人同时感觉到，脚下这株真正的参天大树，突然从树干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颤抖。
张小凡、碧瑶、陆雪琪脸色齐变。
这株奇树大到匪夷所思，比起普通山脉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要说是震动此树，便是想着去撼动它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几人修为都不弱，脚下动静岂能瞒得过他们？
分明是脚下迷雾之中，突然有了极大变故，也不知有什么样的巨大之力，竟然能震动此树。
一念及此，几人都是反应机敏之人，皆想到这变故只怕多半便和面前这座天帝宝库有关。
也就在这个时候，天边的第一束阳光，斜斜照了过来，洒在石门前三尺左右的花海之上。
李飞却是若无其事的道：“这畜生也来了，玲珑，一会儿交给你了。”
水麒麟奇道：“来的是什么玩意儿？”
李飞道：“黑水之南，有玄蛇，食麈。有巫山者，西有黄鸟。帝药，八斋。黄鸟于巫山，司此玄蛇。”
说完又指着脚下这颗巨树，对众人道：“你们可知道这棵树叫什么名字？”
三人两兽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他们还真挺好奇这个的。
只听李飞道：“这虽然是一棵树，但它却被称为山，青要之山，乃是天帝的秘密宝库所在。”
说着他指着宝库石门，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异宝，只有一样东西。”
碧瑶好奇的追问道：“有什么？”
李飞微笑道：“天帝灵药，也就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碧瑶咋舌道：“这还不叫惊世骇俗的异宝，那什么才是？长生不老诶。”
便连原本打算离开的陆雪琪，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飞笑笑，道：“最近的异象，便是天帝宝库即将开启的征兆，黑水玄蛇来此夺药，不出意外，黄鸟很快也会来了。”
阿宝饶有兴趣的道：“那掌门晓不晓得，天帝灵药有几多？”
李飞摊手道：“我怎么知道？也许只有一人份，也许有很多，到时候再看吧！如果有多的，我尽量多分几份出来。”
“你们能来到此地，也算是你们的机缘，我尽量做到见者有份。”
张小凡和碧瑶喜动颜色，皆道：“谢谢李叔叔。”
陆雪琪也欠身道：“多谢前辈。”
天帝宝库中价值最高的东西，自然是天书第三卷和天帝冥石。
长生不老什么的，只要他能得到天书第三卷，臻入地仙之境，那不过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他根本不在乎。
阿宝和水麒麟也都知道，他们修炼的功法直指长生，自然同样不在乎。
然而他们不在乎，其他人却做不到不在乎，没有人在面对长生不老时，能无动于衷。
便在此时，几道身影忽然出现在几人视线之中。
那是三男一女，女子在前，三名男子在后，竟似那名女子在被三名男子追杀。
当四人发现目的地已有他人先到，皆是暗暗吃了一惊，纷纷停下脚步。
来的都是熟人，被追杀是个风情万种，媚意天成的女子，却不是金瓶儿又是谁？
而追杀她的则是正道中人，天音寺法相，青云门曾书书、林惊羽。
但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看到场中的人，双方皆是面露喜色。
金瓶儿欢喜的叫道：“李前辈，碧瑶姐姐，张大哥，原来你们早到了。”
一边说着一边向那边靠了过去。
“锵”
一声兵器出鞘声响过，蓝光一闪，一把光彩耀眼的长剑已拦在她身前。
场中诡异的安静下来。
此刻场中局势之复杂，简直可以让任何人头大。
数息之后，金瓶儿一双桃花眼瞪得溜圆，看着陆雪琪娇喝道：“你干什么？李前辈当面，你也敢舞刀弄剑？”
那边，曾书书神色一紧，忙道：“陆师姐，不可无礼。”
陆雪琪看着金瓶儿，冷冷道：“别白费心机了，李前辈向来不管正魔之争，想过去，先问过我手中之剑。”
金瓶儿满目委屈的看向李飞，那泫然欲泣的模样，让李飞忍不住在心下直呼妖孽。
李飞摸摸鼻子，无奈的笑道：“她说的没错，五灵仙宗从不管正魔之争。”
“你们若能和和气气，我非常欢迎，你们要打，我也不会插手。”
金瓶儿重新看向陆雪琪，道：“张大哥是鬼王宗副宗主，碧瑶姐姐是鬼王宗大小姐，你怎么不拦他们？”
陆雪琪理所当然的道：“他们是两个人，我拦不住。”
张小凡：“……”
碧瑶：“……”
李飞、阿宝、水麒麟：“……”
法相、曾书书：“……”
所有人尽皆无语，阿宝看向水麒麟，嘿笑道：“这女娃儿倒是耿直哈。”
而在两女针锋相对，法相不尴不尬的站在那，曾书书在琢磨是不是要退避三舍的时候，林惊羽却谁都没理会，径直走向张小凡。
“见过李前辈。”
他先对李飞施了一礼，李飞对他微笑颔首，道：“不必客气，看来这十年你没有懈怠，一身道行都快赶上青云门长老了。”
林惊羽笑吟吟的看向张小凡，道：“前辈过奖，跟某些人相比，晚辈可差远了。”
说完他毫不客气的在张小凡胸膛上擂了一拳，咧嘴笑道：“你小子可以啊！都混成副宗主了。”
说完又跟碧瑶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弟妹。”
碧瑶对他笑了笑，却没说话。
张小凡脸上也满是笑意，道：“沾了瑶儿的光而已，你还好吗？”
林惊羽道：“也没什么好不好的，这十年我潜心修行，什么都没管。”
看着两人谈笑自若的模样，金瓶儿气急，美目瞪着张小凡，叫道：“张大哥，你怎么回事？这女人你管不管啦？”
张小凡神色一愕，碧瑶嘴角依旧带着笑，两眼却微微眯了起来。
感受到一种诡异的气氛萦绕在自己周身，张小凡无奈又苦涩的道：“金仙子，你让我怎么管？”
金瓶儿施施然的道：“那就要看你是站在什么立场啰！你究竟是鬼王宗副宗主，还是青云门弟子？”
张小凡脸色大变，法相和曾书书却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阿宝口里一边喀嚓喀嚓的嚼着甘蔗，一边嘀嘀咕咕：“嘞妹娃够狠，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林惊羽见张小凡脸色发白，不由怒气盈胸，对金瓶儿喝道：“你这妖女，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再敢废话，我就不客气了。”
金瓶儿神色一凛，对林惊羽她还是十分发怵的。
他们几个中，只有曾书书会受她魅惑之术所制，法相出身天音寺，定力极深，那也罢了。
可这个林惊羽却也丝毫不受影响，可见其也定是个心志坚韧之人。
他整个人就像一把利剑，随时随刻都在准备着战斗，他说不客气，那就一定不会客气。
她看了看天帝宝库的石门，心下暗叹一声，罢了，反正也只是数丈距离，若真有机会，在哪都有机会。
若没有机会，便是站在门口，同样没机会。
她注意到，阿宝和水麒麟虽然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啃着甘蔗。
可此时阿宝却是背靠着石门而坐，水麒麟就伏在他身旁。
看这架势，宝库中的异宝，分明已经被李飞当成囊中之物，绝不容他人染指。
那么其他人，恐怕也只有看个热闹，长长见识的份。
突然间，众人脚下的巨大树干竟然又是一阵剧烈颤抖。
这次抖动强度之大，远过于不久之前那一次。
众人看到这树干竟在空中摇动，几乎立脚不住。
也就在同时，下方的迷雾深处，再度传来一声震天嘶吼，如恶兽对天狂啸。
那无形声浪，竟化作汹汹巨风，从下往上汹涌而至，将众人衣衫吹的猎猎作响。
而在嘶吼声中，同时传来一阵怪异莫名的“嘶嘶”声。
似毒蛇爬动，又似绳子摩擦，回荡在天地之间，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金瓶儿失声道：“糟了，是那畜生，它竟然上来了。”
空气中突然多了一股腥气，伴随着那渐渐响亮，如魔鬼脚步一般踏在他们心头的嘶嘶怪响，越来越是浓烈。
李飞对水麒麟笑道：“玲珑，你的对手来了，看你表演啰！”
水麒麟懒洋洋的爬起身来，前后肢拉开，腰身下压，竟是伸了个懒腰，口中还舒服的发出一声柔媚不下金瓶儿的轻“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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