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怪物-贰-
早餐是可乐饼，白米饭，还有味噌汤。
米饭和味增汤都是现成的，并且是外婆宫水一叶早起时就准备好的。伊织只需要加热即可。
而主要的可乐饼并不是超市买的冻食，出于节约和营养考虑，宫水家都是自己买的食材做成——土豆泥，洋葱碎，猪肉碎，牛肉碎混合成的馅料加上了一点盐和黑胡椒，味淋。一次做很多，多余的放冰箱里冷冻，想吃的时候就取出来。
站在灶台前，伊织揭开了台上不锈钢倒扣的大碗，发现里面有已经解冻好的可乐饼馅料。
可乐饼的形状一般是以椭圆形为经典，但是伊织心情不错，掐了一坨馅料，迅速捏成了一个星星的图案。一共做了五个，两个星星形状，三个椭圆形状。
之后裹上蛋液，面包糠，再重复一遍。
这时候炸锅里的油已经冒起了小气泡。伊织瞧了一眼，然后拿起长筷夹起馅饼放入油锅中——
一瞬间。
油炸食物的香味伴随着滋滋声迅速在空气中炸裂开来。
放任馅饼在锅里炸一会儿，伊织趁着这时间将电锅搬到了客厅的案桌上，摆上了两个人的碗筷。
之后将味增汤加热，将小火慢炸成形的可乐饼翻了个身，又等了几分钟后，味增汤冒出了热气倒入碗中撒上葱花。可乐饼捞出来滤掉多余的油放入盘中。拿过从橱柜里翻出来的番茄酱正要挤上去，伊织迟疑了一下。
她看着盘中分成两份的可乐饼，又看了看手中的番茄酱，最终只在自己的那一份挤上了番茄酱，然后放下它又走道橱柜前，找出来一瓶未开封的照烧酱。扭开了挤了一部分在小碟子里。
完成这一切后，她抽出沥水架上一个大的餐盘，将味增汤和可乐饼摆放上去，端出了厨房。
伊织用胳膊托着大餐盘，一手撩开了隔开的半门帘。
她抬起眼这才发现，男孩已经洗漱完毕，坐在了案桌前。他坐的地方依然是昨夜的背对厅门和庭院的方位。手里正翻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图画书。
伊织慢慢跪坐下来，将餐盘放于桌子的中间，余光看到男孩手上的书，不禁被吸引过去。
“‘不可思议的乡下小镇，让人们的心灵得到净化’......糸守镇？！”因为角度问题伊织念得很慢，她一边打开电锅拿起碗盛饭，一边冒出问号。“是在说我们小镇？”
五条悟看她那副手上动作不停，眼神却已然飘过来的模样，想了想，将摊开的书掉了个方向并往前推了推，好让她方便阅览。
他的这一举动，简直让伊织受宠若惊：“哎？谢谢。”
将饭递给男孩，伊织拾过来图册。
她迅速浏览完那一页后往翻到封面，这才恍然。
“原来是这个月的宣传手册啊，难怪......我说呢，起这么奇怪的标题。”她将书放下，合起来的书本上赫然呈现的标题是——《糸守镇旅游指南8月刊》。
“上面介绍，糸守镇游客近十年的数量逐年递增，尤其是四年前起游客数量比起以往有了大幅度的剧增。因为——‘通过采访数名匿名游客，都说来到糸守镇后整个人都仿佛得到了净化，远甚于去参拜......浅草寺和下鸭神社’？”五条悟一字未差地复述出旅游手册上那一篇文章的内容，说到最后的时候连他都不由地抖了抖眉梢。
“......夸张了吧。”伊织并不如五条悟看得仔细，只是粗略的浏览了几段。
听到五条悟这样一说，女孩的嘴角还是抽了一下，显然对于旅游手册上撰写的内容不置可否。
“你不赞同？你是这个小镇上的人吧，还是这里唯一一座神社的女巫？”五条悟说。
“就算是这样，搞宣传也要讲究基本法？”伊织不太赞同地拿过桌上的布巾擦了擦手，“净化嘛我这个自幼长在这里的人是没什么感觉，但这篇宣传文案将糸守和浅草寺还有下鸭神社做比较......也不怕哪天被人家找上门要说法哦。不说浅草寺是日本的门面，下鸭神社可是被列为世界遗产了，那可是最古老的神社啊。这期宣传刊找的作者怎么有点......”
“不靠谱。”
伊织卡壳了一会儿，给出了判定词。
五条悟以悠悠的腔调接着道：“而且还是拿小镇比较，居然不是你们神社？”
“那当然啊！我家跟旅游社的人早就打过招呼了，但凡在宣传上提到宫水神社都要和我们说的。”对此伊织的情绪有些激动，“怎么会让他们拿神社去做宣传的名头啊，夸大事实的话绝对会被找上门吧。”
“......你在意的是这个？”男孩听了神情变得奇怪，“你不想自己家的神社出名吗？”
说到这个伊织顿住了，白净的脸上闪过一秒的茫然。
“老实说，不想是不可能的。越出名能够带来的经济效益会越大，神社出名各方面的收益都会得到提高。我外婆曾经提到过十年前的宫水神社可是没现在发展的好，当年差点维持不下去了呢......”
纠结也不过几秒钟，伊织叹了口气。
她鼻翼微微一动：“光是现在神社里的人手都不够了，更何况出名之后的那样的景象？所以呢，比起出名，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吧。再说，我们家本身是家族式的传承神社，尽管在历史方面有缺失，相比于那些没落的神社而言......最后能够延续传承下去就已经足够了。”
虽然是侃侃而谈，但五条悟没有错漏过那一瞬间，她眼神中有过一丝的黯然与......难受？
不过那情绪也只是在一瞬间出现又接着消失了，五条悟不懂，只是一个话题。
她难受什么？
“......”
到了后面，伊织自己意识到了什么，她摆了摆手，转过了话题。
“不说这个了,这期的宣传册不靠谱，倒是提醒我一件事。要是......"说到这，她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那时候你还在，可以看看我们神社和镇公所联手举办的丰收祭。神社会特地开辟出一块地方供作参观者游、行。”
五条悟并不感兴趣，祭祀、典礼、这类无聊的聚会他去过很多次，每每令人觉得无趣，回回都让人到最后心生厌烦。
注意到他面无表情的伊织试图调动起他的情绪：
“你别看这里是乡下，地方小，丰收祭的场地布置的很漂亮哦。每一年的装饰风格也是不一样，去年可是以参考了葛饰北斋的富士山百景图做出了令人惊艳的浮世绘风。还上了本市的新闻呢！”
伊织噼里啪啦一顿劝说，五条悟丝毫不为所动：“......”
他打量了一会儿越说越激动的伊织，淡淡地戳穿：“其实是你自己想看吧。”
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
“我是想啦，可惜没时间。”伊织无奈地摊开手，“你是不是没注意听啊，丰收祭是镇公所和神社一起举办的活动，神、社、哦，知道了吗？再加上，时间定在了假期，不提游客了，光是本地小镇的人就不少。作为神社的巫女，我自然是要登台表演的。”
她又叹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渐渐低落，这一早上，她叹气不少，唯独这一次的情绪是带着幽怨的。
而正是因为这份幽怨，让五条悟神情动了动。他瞬间联想到了巫女在神道教中担任的职务及事宜。
表演神乐舞？
稍微想了想过往记忆里留存的一点巫女神乐舞的残存印象，再往眼前人身上一匹配......那样的画面。
男孩对于她口中两周后的丰收祭有了那么一丝参观的兴致。
他拿过桌中央的盛放着汤的碗，抬眸看了眼对面陷入自己世界的人：“吃饭吧。”
被男孩提醒发现两人一聊，冒着热气的食物都快要凉了，伊织赶忙坐正。
她往桌前挪了挪，发现男孩已经拿走了自己的那一份味增汤，只余下可乐饼纹丝未动，大约是不知道哪一份是自己的。
“没涂酱的那一份是你的。”伊织提醒道，在看着男孩拿走了那一份后又指了指一旁的小碟子。“这是照烧酱......偏甜。不知道你喜不喜——”
欢字的音节还没落下，伊织只觉得眼前一花，装有照烧酱的小碟子下一秒就出现在了男孩的手边。
伊织：“......”
确认了，妥妥的甜党一派啊。
……
这餐早饭进行到伊织咽下最后一口饭后，她听到了对面的人的声音：“你说有事情告诉我。”
“带你去镇上。”伊织放下碗，看着对方，“看医生。”
味噌汤太咸他只喝了一口，对可乐饼情有独钟的五条悟正细嚼慢咽吃着沾了照烧酱的肉饼。
他听到后顿了顿：“我没病。”
愉快的进食心情下降了一下，五条悟眼睫抖了抖，在想着要不要添补上一句明确的拒绝的话时。
伊织仿佛预见似的当即比划了一个×的手势：“不许拒绝哦。”
“如果你是因为昨天我喝了你家的供奉品，完全不用在意。我没事。”那只是单纯的意外，对自己身体状态再清楚不过的五条悟破天荒地尝试着第一次用言语劝说叫他人改变主意。
因为他很清楚，对面的家伙脾气是好，却也有自己的小脾气。
同理推论，对面的家伙虽然在大多数时候顺着他的意见，却总会在关键时刻将事情的走向扭转成她的想法。
他能来到她家坐在这个客厅吃饭就是最好的证明。
过程是他的放任，可仔细想想，结果未尝不是如她所愿。
对于这样的事实，五条悟没有什么情绪想表达，于他而言，他觉得自己倒是理清了一件事，那就是——面前的人在他这里是不一样的。
所以，劝她改变想法这样从前绝无仅有的事到此也就成了顺理成章。
然而。
五条悟的尝试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尽管他也就是试试而已。
伊织的反应还是举着她那交叉在一起的手维持不变。
男孩眯了眯眼，开始了语言攻击：“你这样显得像笨蛋。”
伊织默了一会儿，她从手势后探出头看他选择了反击：“我放下对你来说也是一样吧。”
事实如此无法反驳的五条悟：“......”
观察了一会儿他冰雪似的容颜，冷淡的表情，伊织想了想，使出了杀手锏：“如果你跟我去，我给你买小蛋糕哦。”
五条悟：“......”
他显然是犹豫了，反应过来是对方的糖衣炮弹后男孩抬手双手环胸，微抬了抬下颌：“你在威胁我？”
“不是哦。”伊织放下手，笑得一脸真诚（？）。
“哦？”
“我只是觉得你是客人，又喜欢吃甜食，但是我家并没有能够招待你的点心。所以，我想带你去镇上逛一逛，顺便去一下超市，买些用品的同时也给你这个客人买一些你喜欢吃的啊，如果路过诊所，就顺便看一看身体状况，也无妨吧？是不是？”
“......”
“怎么不说话？默认啦？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五条悟看着她摇头晃脑眉眼弯弯窃笑的模样，沉默了一瞬。
果然。
在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到最后总会如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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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主要的可乐饼并不是超市买的冻食，出于节约和营养考虑，宫水家都是自己买的食材做成——土豆泥，洋葱碎，猪肉碎，牛肉碎混合成的馅料加上了一点盐和黑胡椒，味淋。一次做很多，多余的放冰箱里冷冻，想吃的时候就取出来。
站在灶台前，伊织揭开了台上不锈钢倒扣的大碗，发现里面有已经解冻好的可乐饼馅料。
可乐饼的形状一般是以椭圆形为经典，但是伊织心情不错，掐了一坨馅料，迅速捏成了一个星星的图案。一共做了五个，两个星星形状，三个椭圆形状。
之后裹上蛋液，面包糠，再重复一遍。
这时候炸锅里的油已经冒起了小气泡。伊织瞧了一眼，然后拿起长筷夹起馅饼放入油锅中——
一瞬间。
油炸食物的香味伴随着滋滋声迅速在空气中炸裂开来。
放任馅饼在锅里炸一会儿，伊织趁着这时间将电锅搬到了客厅的案桌上，摆上了两个人的碗筷。
之后将味增汤加热，将小火慢炸成形的可乐饼翻了个身，又等了几分钟后，味增汤冒出了热气倒入碗中撒上葱花。可乐饼捞出来滤掉多余的油放入盘中。拿过从橱柜里翻出来的番茄酱正要挤上去，伊织迟疑了一下。
她看着盘中分成两份的可乐饼，又看了看手中的番茄酱，最终只在自己的那一份挤上了番茄酱，然后放下它又走道橱柜前，找出来一瓶未开封的照烧酱。扭开了挤了一部分在小碟子里。
完成这一切后，她抽出沥水架上一个大的餐盘，将味增汤和可乐饼摆放上去，端出了厨房。
伊织用胳膊托着大餐盘，一手撩开了隔开的半门帘。
她抬起眼这才发现，男孩已经洗漱完毕，坐在了案桌前。他坐的地方依然是昨夜的背对厅门和庭院的方位。手里正翻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图画书。
伊织慢慢跪坐下来，将餐盘放于桌子的中间，余光看到男孩手上的书，不禁被吸引过去。
“‘不可思议的乡下小镇，让人们的心灵得到净化’......糸守镇？！”因为角度问题伊织念得很慢，她一边打开电锅拿起碗盛饭，一边冒出问号。“是在说我们小镇？”
五条悟看她那副手上动作不停，眼神却已然飘过来的模样，想了想，将摊开的书掉了个方向并往前推了推，好让她方便阅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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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饭递给男孩，伊织拾过来图册。
她迅速浏览完那一页后往翻到封面，这才恍然。
“原来是这个月的宣传手册啊，难怪......我说呢，起这么奇怪的标题。”她将书放下，合起来的书本上赫然呈现的标题是——《糸守镇旅游指南8月刊》。
“上面介绍，糸守镇游客近十年的数量逐年递增，尤其是四年前起游客数量比起以往有了大幅度的剧增。因为——‘通过采访数名匿名游客，都说来到糸守镇后整个人都仿佛得到了净化，远甚于去参拜......浅草寺和下鸭神社’？”五条悟一字未差地复述出旅游手册上那一篇文章的内容，说到最后的时候连他都不由地抖了抖眉梢。
“......夸张了吧。”伊织并不如五条悟看得仔细，只是粗略的浏览了几段。
听到五条悟这样一说，女孩的嘴角还是抽了一下，显然对于旅游手册上撰写的内容不置可否。
“你不赞同？你是这个小镇上的人吧，还是这里唯一一座神社的女巫？”五条悟说。
“就算是这样，搞宣传也要讲究基本法？”伊织不太赞同地拿过桌上的布巾擦了擦手，“净化嘛我这个自幼长在这里的人是没什么感觉，但这篇宣传文案将糸守和浅草寺还有下鸭神社做比较......也不怕哪天被人家找上门要说法哦。不说浅草寺是日本的门面，下鸭神社可是被列为世界遗产了，那可是最古老的神社啊。这期宣传刊找的作者怎么有点......”
“不靠谱。”
伊织卡壳了一会儿，给出了判定词。
五条悟以悠悠的腔调接着道：“而且还是拿小镇比较，居然不是你们神社？”
“那当然啊！我家跟旅游社的人早就打过招呼了，但凡在宣传上提到宫水神社都要和我们说的。”对此伊织的情绪有些激动，“怎么会让他们拿神社去做宣传的名头啊，夸大事实的话绝对会被找上门吧。”
“......你在意的是这个？”男孩听了神情变得奇怪，“你不想自己家的神社出名吗？”
说到这个伊织顿住了，白净的脸上闪过一秒的茫然。
“老实说，不想是不可能的。越出名能够带来的经济效益会越大，神社出名各方面的收益都会得到提高。我外婆曾经提到过十年前的宫水神社可是没现在发展的好，当年差点维持不下去了呢......”
纠结也不过几秒钟，伊织叹了口气。
她鼻翼微微一动：“光是现在神社里的人手都不够了，更何况出名之后的那样的景象？所以呢，比起出名，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吧。再说，我们家本身是家族式的传承神社，尽管在历史方面有缺失，相比于那些没落的神社而言......最后能够延续传承下去就已经足够了。”
虽然是侃侃而谈，但五条悟没有错漏过那一瞬间，她眼神中有过一丝的黯然与......难受？
不过那情绪也只是在一瞬间出现又接着消失了，五条悟不懂，只是一个话题。
她难受什么？
“......”
到了后面，伊织自己意识到了什么，她摆了摆手，转过了话题。
“不说这个了,这期的宣传册不靠谱，倒是提醒我一件事。要是......"说到这，她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那时候你还在，可以看看我们神社和镇公所联手举办的丰收祭。神社会特地开辟出一块地方供作参观者游、行。”
五条悟并不感兴趣，祭祀、典礼、这类无聊的聚会他去过很多次，每每令人觉得无趣，回回都让人到最后心生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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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织噼里啪啦一顿劝说，五条悟丝毫不为所动：“......”
他打量了一会儿越说越激动的伊织，淡淡地戳穿：“其实是你自己想看吧。”
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
“我是想啦，可惜没时间。”伊织无奈地摊开手，“你是不是没注意听啊，丰收祭是镇公所和神社一起举办的活动，神、社、哦，知道了吗？再加上，时间定在了假期，不提游客了，光是本地小镇的人就不少。作为神社的巫女，我自然是要登台表演的。”
她又叹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渐渐低落，这一早上，她叹气不少，唯独这一次的情绪是带着幽怨的。
而正是因为这份幽怨，让五条悟神情动了动。他瞬间联想到了巫女在神道教中担任的职务及事宜。
表演神乐舞？
稍微想了想过往记忆里留存的一点巫女神乐舞的残存印象，再往眼前人身上一匹配......那样的画面。
男孩对于她口中两周后的丰收祭有了那么一丝参观的兴致。
他拿过桌中央的盛放着汤的碗，抬眸看了眼对面陷入自己世界的人：“吃饭吧。”
被男孩提醒发现两人一聊，冒着热气的食物都快要凉了，伊织赶忙坐正。
她往桌前挪了挪，发现男孩已经拿走了自己的那一份味增汤，只余下可乐饼纹丝未动，大约是不知道哪一份是自己的。
“没涂酱的那一份是你的。”伊织提醒道，在看着男孩拿走了那一份后又指了指一旁的小碟子。“这是照烧酱......偏甜。不知道你喜不喜——”
欢字的音节还没落下，伊织只觉得眼前一花，装有照烧酱的小碟子下一秒就出现在了男孩的手边。
伊织：“......”
确认了，妥妥的甜党一派啊。
……
这餐早饭进行到伊织咽下最后一口饭后，她听到了对面的人的声音：“你说有事情告诉我。”
“带你去镇上。”伊织放下碗，看着对方，“看医生。”
味噌汤太咸他只喝了一口，对可乐饼情有独钟的五条悟正细嚼慢咽吃着沾了照烧酱的肉饼。
他听到后顿了顿：“我没病。”
愉快的进食心情下降了一下，五条悟眼睫抖了抖，在想着要不要添补上一句明确的拒绝的话时。
伊织仿佛预见似的当即比划了一个×的手势：“不许拒绝哦。”
“如果你是因为昨天我喝了你家的供奉品，完全不用在意。我没事。”那只是单纯的意外，对自己身体状态再清楚不过的五条悟破天荒地尝试着第一次用言语劝说叫他人改变主意。
因为他很清楚，对面的家伙脾气是好，却也有自己的小脾气。
同理推论，对面的家伙虽然在大多数时候顺着他的意见，却总会在关键时刻将事情的走向扭转成她的想法。
他能来到她家坐在这个客厅吃饭就是最好的证明。
过程是他的放任，可仔细想想，结果未尝不是如她所愿。
对于这样的事实，五条悟没有什么情绪想表达，于他而言，他觉得自己倒是理清了一件事，那就是——面前的人在他这里是不一样的。
所以，劝她改变想法这样从前绝无仅有的事到此也就成了顺理成章。
然而。
五条悟的尝试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尽管他也就是试试而已。
伊织的反应还是举着她那交叉在一起的手维持不变。
男孩眯了眯眼，开始了语言攻击：“你这样显得像笨蛋。”
伊织默了一会儿，她从手势后探出头看他选择了反击：“我放下对你来说也是一样吧。”
事实如此无法反驳的五条悟：“......”
观察了一会儿他冰雪似的容颜，冷淡的表情，伊织想了想，使出了杀手锏：“如果你跟我去，我给你买小蛋糕哦。”
五条悟：“......”
他显然是犹豫了，反应过来是对方的糖衣炮弹后男孩抬手双手环胸，微抬了抬下颌：“你在威胁我？”
“不是哦。”伊织放下手，笑得一脸真诚（？）。
“哦？”
“我只是觉得你是客人，又喜欢吃甜食，但是我家并没有能够招待你的点心。所以，我想带你去镇上逛一逛，顺便去一下超市，买些用品的同时也给你这个客人买一些你喜欢吃的啊，如果路过诊所，就顺便看一看身体状况，也无妨吧？是不是？”
“......”
“怎么不说话？默认啦？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五条悟看着她摇头晃脑眉眼弯弯窃笑的模样，沉默了一瞬。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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