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端木逸的决定
当朝最尊贵的皇帝陛下，一进门除去两句免礼之外，最先说的一句就是:“这么暗，为什么不掌灯?”
平静到听不出任何语气的话一出口，旁边跟着的几个内侍连声应诺，不一会，整个前殿都亮堂起来，一列列的金属蜡烛架子顺着猩红的地毯规规矩矩的延伸向殿内唯一固定着的座位。
很明显，那里只有那个开口抱怨室内太暗的人才有资格坐上去。
“你们俩也都坐下吧，今日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不必太过拘束。”皇帝在那张雕工精致又不失大气的宽背椅上坐稳之后，虚虚抬起手对两人一挥，声音显得比刚才慈祥许多。
李卿卿默不作声的坐下，瞅着室内明晃晃的烛光甚至压过了从窗户里溢过来的懒散阳光，心里无声的笑着，如果没有皇帝的提前明示暗示，谁会敢在这种时候，不把蜡烛提前点好?更何况，这种阴暗的偏殿，本来就不是召见的好去处。
说起来，恐怕不过是想提前给她个恐惧的心理暗示，好让她能合作一点，不要让皇帝的计划执行起来太费心吧?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一个年纪小的内侍恭谨地站在高高的门槛外面，声音不大不小的通报。
“还不快迎皇后进来。”皇帝对此并未表示惊讶，看那带点急切的样子，显然是提前就商量好了的。
当皇后也在通过台阶才能达到的那张椅子上做好之后，李卿卿的心里稍微松了点气，但仍旧谨慎的防备着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
从轻言轻语以及丞相爹爹的言谈之中，她充分了解到了这位皇帝姑姑对自己的宠爱和怜惜。就是这样一个宠爱她的姑姑，顶着压力，把那个爱慕六皇子的李卿卿，许配给了她所爱慕的人，但是，也同样在不知不觉中，断送了那个李卿卿的性命。
“今日召见你们两个来，原因，你们大概也该猜到一些了，谁愿意给哀家几句解释吗?”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毕竟不是那么适合皇帝开口，两个小辈又不好直接说，第一个开始这场谈话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了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
“请皇上，皇后娘娘赎罪。”李卿卿很明白恶人先告状，不是恶人更要抢先的道理，赶在端木逸还在组织语言的时候，头一个回答，并且，伴随着她这句回答的，还有她走到地毯中间，直直跪拜下去的动作。
“这是做什么，来人，快扶卿卿起来。”皇后有些意外的看着李卿卿这样的举动，唤了内侍去扶李卿卿，这是她最宠爱的小辈，就算有错，也不会让她认的这么卑微。
更何况，她事后暗中派人调查的时候发现，李卿卿在六皇子府中，过的并不好!
至于皇后来了之后就不曾开口的皇帝陛下，却只是高深莫测的看了李卿卿一眼，就将身体靠了回去，依旧沉默。
“多谢娘娘”，既然有人肯扶，李卿卿当然不会拒绝，顺水推舟的回了原来的座位，“是卿卿不能配得上六皇子的风姿俊秀，关于这件事，卿卿并无怨言。”
李卿卿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把风姿俊秀，换成智商不足。
“逸儿，是这样吗?”皇后娘娘担忧的目光从李卿卿身上挪开，转向端木逸的时候，又严肃起来。
“不，儿臣认为，是儿臣委屈了卿卿。”端木逸被皇后的目光刺的心头难受，总觉得对方好像掌握了什么似的，心里有些乱，难道是，皇后知道了他当初把李卿卿关起来的事情?那她又为什么同意父皇召见他和李卿卿呢?
“哦?为何这么说?”皇后的视线始终停在端木逸和李卿卿之间，但是因为距离和角度关系，端木逸总觉得她的视线实在自己和李卿卿之间徘徊着的。
而这坚定了端木逸说出某些话的决心。
“卿卿之前，因为……病情的关系，情绪一直都不太稳定，儿臣担心见到太多陌生人会让卿卿的感到惧怕甚至病情恶化，所以，成婚之后便派人将卿卿保护了起来。但是，儿臣现在想想，这实在是有失一个丈夫应有的担当，儿臣以为，卿卿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对儿臣感到失望了。”
端木逸利用当初李卿卿的痴傻和他自以为伶俐的口才，编撰了一个乍一听很合理，却又禁不起什么推敲的理由。
“卿卿，你说呢?”皇后听完之后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转而再度向李卿卿发问。
“臣女对六皇子殿下的一片苦心感激不尽”，李卿卿先是起身对端木逸行了一礼，才坐下继续对皇后说道:“但是卿卿不得不说，六皇子殿下想错了。卿卿只是在被休弃的那天想明白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皇后很给面子的继续顺着李卿卿的话题，提问下去。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神志清醒的李卿卿，不由得对她到底能说出什么来，产生了很大程度上的兴趣。
“我与六皇子殿下之间，不是夫与妻的问题，而是两个完全不该产生交集的人，却凑到了一起的问题。”
“你们之前既然成婚，就已经是夫妻，怎么会是不该产生交集的人呢?”皇后观察着李卿卿端庄大气的表现，脸上的笑容生动了些，在为她似乎真的恢复了正常而感到高兴。
“皇后娘娘，您恐怕也是听说过的，六皇子殿下属意的皇子妃人选，本来并不是我，而是”，李卿卿忽然停了下来，抿着唇看了一眼六皇子，下定决心般的继续说道，“将军府的小姐，赵语诗。”
皇后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她从李烈那里得到消息之后，预料到这一次的召见，李卿卿会立场坚定的拒绝，可是，在听到她把赵语诗拉下水之后，还是觉得事情开始越来越有趣了。
“六皇子殿下之所以会写休书，也是因为我那时候神志不清，不慎导致赵小姐误伤，六皇子殿下痛心之极，以一纸休书隔断卿卿与他的关系，安慰赵小姐的伤痛。”
“逸儿，是这样吗?”一直稳坐观众席的皇帝忽然开口，直接向端木逸寻找答案。
“回父皇的话，当日的确是出了一些意外。”端木逸虽然很想直接否认，但是，他没有把握能在父皇面前扭曲事实而不被揭穿，既然父皇开口问，就表示他没打算把这件事帮他抹去。倒不如直接认了，然后再看父皇态度来决定。
“那么，你现在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皇帝对于端木逸的干脆承认，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应来，只是给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直截了当。
“儿臣，儿臣想，重新迎娶卿卿为皇子妃。”听到父皇的问题，端木逸当即断定这是父皇在给他第二次机会!
而他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抓住这个机会，让李卿卿重新成为自己的皇子妃!
“可是你先前休过她一次。”不紧不慢的声音在殿内扩散开来，让在场的人感觉心头一紧。
皇帝凌厉的眼神让人觉得无法直视，端木逸明白他只是在责问他为何违逆圣旨，将次婚人选休弃，为了以示决心，立刻表示，“儿臣这一次迎娶卿卿，绝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卿卿，你觉得呢?”这是开始谈话后，皇帝第一次把回答权让给李卿卿，低沉的嗓音分辨不出喜怒，只觉得压力一阵阵袭来。
“回皇上，臣女不愿。”李卿卿不卑不亢的抬头对皇帝那双猎鹰一般的眼对视，七个字，却是别人可能鼓足勇气都无法对着一国之君说出口的拒绝。
“朕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像是发觉了李卿卿可以和自己安然对视，皇帝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一些审视。
六皇子放在袖子里的左手握成拳，他没想到，李卿卿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提出拒绝。眼中的愤怒一闪而逝，被藏入更深的地方。她怎么敢这么做?这简直就是在父皇和皇后面前甩他耳光!
“皇上，可否让臣女问六皇子殿下几个问题?”李卿卿说话的时候站起了身，以示征求对方同意时的尊重。
“朕允许你问三个问题，三个问题之后，给朕你的理由。”皇帝点了点头，规定了一下问题数额，免得李卿卿临时拖延时间。
其实先前李卿卿想得不错，对于这次六皇子突然闹出来的休妻事件，皇帝的确是大感震怒。这桩婚事，不论先前多么的让人觉得荒谬，可笑，甚至让端木逸方案，但这终究是皇帝和皇后一同下旨决定的事情。
可端木逸就这样轻率的写下休书，在一些有心的大臣眼里，分明就是故意挑战至高无上的皇权。
这些天来，御书房书桌上的奏折越来越多，到最后甚至因为他的不问不答，而演变成了大臣们的联名上书。理由很简单，六皇子对圣旨如此儿戏，分明是对皇权的模式，对皇帝陛下的漠视，这简直令人发指!
“谢皇上。”李卿卿也明白皇帝的顾虑，谢恩之后就开始向端木逸发问，一点要拖延时间的打算都没有，最起码，谁都看不出来有。
“六皇子殿下，卿卿第一个问题是，您觉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如何?”
端木逸为她这个问题而愣住了，并肩而坐的皇帝和皇后也微微一怔，没有料到李卿卿一出口就是这么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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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到听不出任何语气的话一出口，旁边跟着的几个内侍连声应诺，不一会，整个前殿都亮堂起来，一列列的金属蜡烛架子顺着猩红的地毯规规矩矩的延伸向殿内唯一固定着的座位。
很明显，那里只有那个开口抱怨室内太暗的人才有资格坐上去。
“你们俩也都坐下吧，今日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不必太过拘束。”皇帝在那张雕工精致又不失大气的宽背椅上坐稳之后，虚虚抬起手对两人一挥，声音显得比刚才慈祥许多。
李卿卿默不作声的坐下，瞅着室内明晃晃的烛光甚至压过了从窗户里溢过来的懒散阳光，心里无声的笑着，如果没有皇帝的提前明示暗示，谁会敢在这种时候，不把蜡烛提前点好?更何况，这种阴暗的偏殿，本来就不是召见的好去处。
说起来，恐怕不过是想提前给她个恐惧的心理暗示，好让她能合作一点，不要让皇帝的计划执行起来太费心吧?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一个年纪小的内侍恭谨地站在高高的门槛外面，声音不大不小的通报。
“还不快迎皇后进来。”皇帝对此并未表示惊讶，看那带点急切的样子，显然是提前就商量好了的。
当皇后也在通过台阶才能达到的那张椅子上做好之后，李卿卿的心里稍微松了点气，但仍旧谨慎的防备着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
从轻言轻语以及丞相爹爹的言谈之中，她充分了解到了这位皇帝姑姑对自己的宠爱和怜惜。就是这样一个宠爱她的姑姑，顶着压力，把那个爱慕六皇子的李卿卿，许配给了她所爱慕的人，但是，也同样在不知不觉中，断送了那个李卿卿的性命。
“今日召见你们两个来，原因，你们大概也该猜到一些了，谁愿意给哀家几句解释吗?”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毕竟不是那么适合皇帝开口，两个小辈又不好直接说，第一个开始这场谈话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了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
“请皇上，皇后娘娘赎罪。”李卿卿很明白恶人先告状，不是恶人更要抢先的道理，赶在端木逸还在组织语言的时候，头一个回答，并且，伴随着她这句回答的，还有她走到地毯中间，直直跪拜下去的动作。
“这是做什么，来人，快扶卿卿起来。”皇后有些意外的看着李卿卿这样的举动，唤了内侍去扶李卿卿，这是她最宠爱的小辈，就算有错，也不会让她认的这么卑微。
更何况，她事后暗中派人调查的时候发现，李卿卿在六皇子府中，过的并不好!
至于皇后来了之后就不曾开口的皇帝陛下，却只是高深莫测的看了李卿卿一眼，就将身体靠了回去，依旧沉默。
“多谢娘娘”，既然有人肯扶，李卿卿当然不会拒绝，顺水推舟的回了原来的座位，“是卿卿不能配得上六皇子的风姿俊秀，关于这件事，卿卿并无怨言。”
李卿卿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把风姿俊秀，换成智商不足。
“逸儿，是这样吗?”皇后娘娘担忧的目光从李卿卿身上挪开，转向端木逸的时候，又严肃起来。
“不，儿臣认为，是儿臣委屈了卿卿。”端木逸被皇后的目光刺的心头难受，总觉得对方好像掌握了什么似的，心里有些乱，难道是，皇后知道了他当初把李卿卿关起来的事情?那她又为什么同意父皇召见他和李卿卿呢?
“哦?为何这么说?”皇后的视线始终停在端木逸和李卿卿之间，但是因为距离和角度关系，端木逸总觉得她的视线实在自己和李卿卿之间徘徊着的。
而这坚定了端木逸说出某些话的决心。
“卿卿之前，因为……病情的关系，情绪一直都不太稳定，儿臣担心见到太多陌生人会让卿卿的感到惧怕甚至病情恶化，所以，成婚之后便派人将卿卿保护了起来。但是，儿臣现在想想，这实在是有失一个丈夫应有的担当，儿臣以为，卿卿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对儿臣感到失望了。”
端木逸利用当初李卿卿的痴傻和他自以为伶俐的口才，编撰了一个乍一听很合理，却又禁不起什么推敲的理由。
“卿卿，你说呢?”皇后听完之后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转而再度向李卿卿发问。
“臣女对六皇子殿下的一片苦心感激不尽”，李卿卿先是起身对端木逸行了一礼，才坐下继续对皇后说道:“但是卿卿不得不说，六皇子殿下想错了。卿卿只是在被休弃的那天想明白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皇后很给面子的继续顺着李卿卿的话题，提问下去。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神志清醒的李卿卿，不由得对她到底能说出什么来，产生了很大程度上的兴趣。
“我与六皇子殿下之间，不是夫与妻的问题，而是两个完全不该产生交集的人，却凑到了一起的问题。”
“你们之前既然成婚，就已经是夫妻，怎么会是不该产生交集的人呢?”皇后观察着李卿卿端庄大气的表现，脸上的笑容生动了些，在为她似乎真的恢复了正常而感到高兴。
“皇后娘娘，您恐怕也是听说过的，六皇子殿下属意的皇子妃人选，本来并不是我，而是”，李卿卿忽然停了下来，抿着唇看了一眼六皇子，下定决心般的继续说道，“将军府的小姐，赵语诗。”
皇后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她从李烈那里得到消息之后，预料到这一次的召见，李卿卿会立场坚定的拒绝，可是，在听到她把赵语诗拉下水之后，还是觉得事情开始越来越有趣了。
“六皇子殿下之所以会写休书，也是因为我那时候神志不清，不慎导致赵小姐误伤，六皇子殿下痛心之极，以一纸休书隔断卿卿与他的关系，安慰赵小姐的伤痛。”
“逸儿，是这样吗?”一直稳坐观众席的皇帝忽然开口，直接向端木逸寻找答案。
“回父皇的话，当日的确是出了一些意外。”端木逸虽然很想直接否认，但是，他没有把握能在父皇面前扭曲事实而不被揭穿，既然父皇开口问，就表示他没打算把这件事帮他抹去。倒不如直接认了，然后再看父皇态度来决定。
“那么，你现在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皇帝对于端木逸的干脆承认，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应来，只是给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直截了当。
“儿臣，儿臣想，重新迎娶卿卿为皇子妃。”听到父皇的问题，端木逸当即断定这是父皇在给他第二次机会!
而他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抓住这个机会，让李卿卿重新成为自己的皇子妃!
“可是你先前休过她一次。”不紧不慢的声音在殿内扩散开来，让在场的人感觉心头一紧。
皇帝凌厉的眼神让人觉得无法直视，端木逸明白他只是在责问他为何违逆圣旨，将次婚人选休弃，为了以示决心，立刻表示，“儿臣这一次迎娶卿卿，绝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卿卿，你觉得呢?”这是开始谈话后，皇帝第一次把回答权让给李卿卿，低沉的嗓音分辨不出喜怒，只觉得压力一阵阵袭来。
“回皇上，臣女不愿。”李卿卿不卑不亢的抬头对皇帝那双猎鹰一般的眼对视，七个字，却是别人可能鼓足勇气都无法对着一国之君说出口的拒绝。
“朕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像是发觉了李卿卿可以和自己安然对视，皇帝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一些审视。
六皇子放在袖子里的左手握成拳，他没想到，李卿卿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提出拒绝。眼中的愤怒一闪而逝，被藏入更深的地方。她怎么敢这么做?这简直就是在父皇和皇后面前甩他耳光!
“皇上，可否让臣女问六皇子殿下几个问题?”李卿卿说话的时候站起了身，以示征求对方同意时的尊重。
“朕允许你问三个问题，三个问题之后，给朕你的理由。”皇帝点了点头，规定了一下问题数额，免得李卿卿临时拖延时间。
其实先前李卿卿想得不错，对于这次六皇子突然闹出来的休妻事件，皇帝的确是大感震怒。这桩婚事，不论先前多么的让人觉得荒谬，可笑，甚至让端木逸方案，但这终究是皇帝和皇后一同下旨决定的事情。
可端木逸就这样轻率的写下休书，在一些有心的大臣眼里，分明就是故意挑战至高无上的皇权。
这些天来，御书房书桌上的奏折越来越多，到最后甚至因为他的不问不答，而演变成了大臣们的联名上书。理由很简单，六皇子对圣旨如此儿戏，分明是对皇权的模式，对皇帝陛下的漠视，这简直令人发指!
“谢皇上。”李卿卿也明白皇帝的顾虑，谢恩之后就开始向端木逸发问，一点要拖延时间的打算都没有，最起码，谁都看不出来有。
“六皇子殿下，卿卿第一个问题是，您觉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如何?”
端木逸为她这个问题而愣住了，并肩而坐的皇帝和皇后也微微一怔，没有料到李卿卿一出口就是这么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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